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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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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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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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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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没教的事-8

(8)

 

佐助背着弓箭,一溜小跑穿过宇智波聚居区的大门,忽然想到了什么,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宇智波的大门与其说是一道门,不如说是一间小屋子,从他记事起,这间小屋就是这个样子:长宽高都是三米,东西各有两扇木门,外侧的木门上包着铁皮,装着方形的门钉;内侧的木门上开着一扇小门。白天,四扇大门都敞开着;夜晚,内侧的大门则从里面闩上,只留那扇小门虚掩着。六岁以前,每年夏日祭的时候,家人会带着他穿过这座大门,去村里看“影子戏”;六岁以后,他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进出一次,从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小屋子南北两面墙上各有一处凹进去的神龛,立着两尊神像,南边的那尊瞪着四只凸起的圆眼珠,露出长长的獠牙,面目极为狰狞凶恶;北边的那尊长着弯弯的眉毛,眯着细细的长眼睛,嘴角含笑,笑容却透着一丝诡异。小时候他曾被这两尊神像吓得晚上做噩梦,哥哥说:别怕,那个笑眯眯的是光明菩萨,那个凶巴巴的是大力金刚,都是保佑族人的好神仙。他听了,便不再害怕。两尊神像的下面各有一名守卫,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那个腰间别着长剑,坐着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支毛笔,面前有一张小桌,桌上摊着一本簿册。假设佐助每天穿过大门两次,一年就是七百三十次,六年就是四千三百八十次,这四千三百八十次走下来,那两名守卫对他来说和那两尊神像也已没什么区别。

回到家里,双亲已然坐在餐桌边吃午饭了。见他来了,母亲放下碗筷去厨房给他盛饭;父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又自顾自继续用餐。佐助忐忑不安地吃完了饭,说,“我吃饱了”,起身正打算离开,富岳忽道:“站住。”他只得站住。“坐下。”他又跪坐下来,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你哥哥翅膀硬了,我行我素,胡作非为,不把长辈和祖宗规矩放在眼里,你小小年纪,也不听我话了是吗?”

“不……不是。”

“既然你那么爱往外跑,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哎?父亲的话让佐助大出意外,忙抬起头来。

“我允许你去你哥哥那儿,你是小孩子,他们不会防着你,你替我看着他,他在那儿做些什么,和别人说些什么,你都回来告诉我。”

“这……”出卖哥哥?我不干。

“鼬比你现在还小的时候就很能干了。你不是以他为榜样吗?怎么,这点事也办不了?”富岳使出激将法。

“我……”佐助差点中计。心想:我不仅能把这件事办好,还能阳奉阴违,话说一半留一半呢。只要答应了父亲,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哥哥那儿玩,还能取悦父亲,可是……可是……“我不。”

“那你就别出门了。”富岳沉着脸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是。”

佐助憋着一股气,答应得飞快。

 

“那孩子,真是气死我也。”

晚间,富岳向为自己更衣的妻子埋怨道:“一个两个都被你惯坏了。”

“你自己什么脾气,你不知道?”美琴似笑非笑地说,“一个两个都像他们的爹,真是一家人。” 

富岳忍不住也笑,“你说说,鼬倒也罢了,佐助才十二岁就这般没规没矩,以后我还怎么教训他?”

“要我说?那我说了,这件事是你不对。”美琴叠好衣服,摆在枕畔,“那年鼬才不到十岁,你就送他去暗部,让他替你打探情报。他在那里和那些人朝夕相处,同甘共苦,怎能不生出情谊来?你让他背叛朋友,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很不好受。那还是外人呢。如今你让佐助去监视鼬,难得他们兄弟俩从小手足情深,素无嫌隙,你这样做,对他们的兄弟情,对你们的父子情,又有什么益处呢?”

富岳盘膝抱臂,低头不语。

美琴又道:“我们做长辈的,若是提的要求合理,孩子们自然信服。若是不合理,他们不愿做,你不罚他们便失了威信,你罚他们,他们心里仍是不服。何苦呢?”

“唉……”富岳无奈摇头叹气,又笑道:“我是让你说他,你反倒编派了我一通。就是因为你总不站在我这边,孩子们才不听我的话。”

“我在孩子们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没有?”美琴斜了丈夫一眼,“你罚他们,我可从来没劝过。这件事佐助当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让他在家乖乖待着,我也没反对呀。”

说着,嫣然一笑。

 

头两天,佐助和父亲赌气,说不出门就不出门,每天在家不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看书,就是在后院里摩弄着哥哥送的弓箭练习射术。早晚向父亲请安, 嘴上用的是敬语,脸上却是一副藏不住的逆反情绪。后院立着的圆形箭靶不知是何年何月的老古董,上面不仅有哥哥的箭痕,父亲的箭痕,甚至还有祖父和曾祖父的。佐助在心里和他们暗暗较劲,一练就是一下午,练得胳膊酸痛不说,脸颊也被弓弦磨出了血痕。美琴看着心疼,劝道:“佐助,休息一会儿吧,过来,妈妈给你贴上胶布。”他不肯停,反而叫妈妈当监督,“妈妈,你看我的姿势怎么样?对不对?”

“很帅气呢。”

“我是说准确不准确啦。”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没过几天,佐助就忘了被父亲惩罚的委屈,“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叫得亲热。富岳每天考校儿子,见他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对自己也是恭敬有礼,心中也着实有些后悔。

这一日他问了几个问题,佐助对答如流,他夸奖了儿子两句,温言道:“再过几天就是夏日祭了,你和妈妈一起去村里玩玩吧。”

 

夏日祭是宇智波一族除了新年外最为隆重的节日,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举族而出,去村里与外族人同乐的节日。夏日祭的正日子是在每年的八月十五,这一晚木叶大街和宇智波聚居区内的南市街、中市街、北市街从街头到巷尾,处处张灯结彩,不仅所有店铺通宵营业,另有许多临时搭起的小摊,吃的,玩的,应有尽有。这样的热闹在村里并不稀奇,在宇智波聚居区可是一年只有一次,族里家家户户携儿带女,穿着新制的浴衣,登着木屐,摇着团扇,在街市上尽兴玩乐。

因本族人不出区,外族人也进不来,并不知道对方的庆典有多热闹精彩,都认为自己的最好。然而到了晚上十点整,族里村里同时大放烟花,烟花放到高空,人人抬头都能看到,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宇智波一族自古心高气傲,数百年间逐渐衰落,在村里沦为小众弱势,争强好胜之心反而愈加强烈,因此族里的能工巧匠都极尽所能制作更大更漂亮更有新意的烟花,好在每年的这一刻让外族人惊艳赞叹,自愧不如。每当双方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之时,族里的男子都会评头论足一番,母亲则会问怀里的孩子:“哪边的更好看呀?”哪怕外族的略胜一筹,也会教他:“宇智波的最好看。”年幼的儿童刚刚学会说话,内心深处便种下了身为宇智波的倔强与骄傲。

族里的夏日祭过了这一晚便过完了,村里却要大肆热闹三天。第二晚,来自别国别村的戏班子汇聚于木叶,在村子中心的中央公园的中央广场的中央喷泉四周搭起许多戏台,粉墨登场,表演百戏杂耍。这一晚宇智波族里虽没有祖宗规矩禁止族人去村里参加庆典,但各家的长辈大都嫌那些吞剑的喷火的斗鸡的耍猴的尤其是卖艺的舞女低俗可鄙,不屑去凑热闹,况且广场上人多纷乱,三教九流男女杂处,颇不安全,往往不许家中的女子和儿童前去,只有少数未婚的青年男子会同三五友人一起去玩耍。但到了最后一天晚上,情况却大异其趣。

这一晚雷之国云隐村的技师会来木叶播放“影子戏”。影子戏,顾名思义,乃是用声光将会动的影像投射到巨幅幕布上演出的戏。通常从傍晚六点一直播放到深夜十二点,连放三部,第一部讲的是穷苦人如何发家致富,第二部讲的是冤屈人如何报仇雪恨,第三部讲的是有情人如何终成眷属。这三个故事不分地域不分种族,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市井小民,无人不喜闻乐见。因而每年的这一晚,不仅村里的男女老幼阖家出动,聚族观看,连宇智波一族也大都以家族为单位结伴而行,自带零食板凳,依着各家的长幼尊卑,与外族人隔着幕布相对而坐,仰着脖子,翘首以盼。

 

八月十六是宇智波富岳的生日,他二十九岁继任族长,三十岁那年便宣布从今往后,每逢自己生日,族中各人不得借此大排筵席或登门道贺,更不收贺礼,一切从简。每年生日这一天,他只和母亲、妻子和儿子们在家中吃红豆饭和红鲤鱼刺身。今年席上独缺大儿子,富岳心里很不痛快,但念及老母亲的养育之恩、妻子的温柔体贴和小儿子的乖巧懂事,脸上并不显露半分,暗中寻思如何把那逆子抓回家来,命他早日成婚。

次日下午,宇智波美雪便带着丈夫女儿,同大嫂四人来到姐姐姐夫家中,说了半日闲话,一起吃过晚饭,族长一家便穿起最华丽的礼服,富岳走在最前面,佐助跟在父亲身后,美琴和大嫂搀扶着婆婆,其后是美雪一家、背着祖传乌木圆凳的松平和捧着装零食的雕花漆盒的他的妻子,一行人出了宇智波大门,往中央公园的林荫大道走去。

巨大的白色幕布已在林荫道的中间挂起,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宇智波一族坐在幕布的东侧,而村里的其他族人坐在幕布西侧,双方已有不少人到来。富岳一眼便看见大儿子和几个青年扎堆站在幕布南侧的梧桐树下,指指点点,有说有笑,心想:一会儿开演之后,不知鼬会坐到哪边?

佐助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哥哥,他倒无所谓哥哥会坐哪边,满心只想着奔过去和哥哥站在一起。碍于父母亲戚都在,不好随意走动。临近六点,两边的观众都来得差不多了,幕布西侧,人山人海,火影夫妇坐在人群中间,与民同乐;幕布东侧,族长一家坐在第一排,前面尚有一大片空地,却无人敢坐。一束光从西侧人群的最后面射出,打到幕布上,慢慢显出图像和文字,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咳嗽和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幕布两侧看到的画面正好左右相反,但剧情却是完全一样的,看到紧张处,两边都悬着一颗心,捏着一把汗;看到诙谐处,又都爆发出阵阵笑声。佐助时不时瞄一眼哥哥,心想:站在那里,能看得到画面吗?只见那群青年一会儿来两个人,一会儿又走掉两个,交头接耳,不知在合计着什么。

好不容易第一部放完,身后的族人们略有些松散,奶奶年纪大了,久坐不适,妈妈便准备搀扶她回家,表姐也起身说要走,阿姨只得陪她回去,舅妈记挂着家里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到第二部开演时,佐助这一排只剩下身边的父亲和稍远处的姨父,他悄悄把凳子往姨父那边挪了挪。姨父为人木讷寡言,从不在他面前摆长辈架子,佐助觉得和他相处很轻松。第二部戏演到一半,父亲突然站起身来,背着手踱着步子离开了,佐助心头一喜,更是无心看戏,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哥哥,只等父亲走远。忽然眼角一团亮光刺目,转头看去,却见幕布北侧的梧桐树下几个少年挤成一堆蹲在地上,其中一人正用手电筒晃他。

他只道“激燃少年团”那帮人捉弄自己,正待不理会,忽见另一人朝他招了招手,似是叫他过去。他犹豫了一下,心想:就算跑到哥哥那边,他们那群大人也只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孩,什么都不带我。还是和同龄小伙伴一起厮混比较好玩。于是猫下腰,朝北边的树下奔去。那群少年见他来了,果然立马收起了手电筒,他跑近一看,是奈良、秋道、犬冢和油女四人,彼此打了照面,又转身继续向北跑,佐助紧随其后,五人在另一株树下和波风、猿飞、水户、辻四人会合。波风鸣人问:“都来了吗?”

奈良鹿丸“嗯”了一声。

“走!”

佐助不知道他们又要玩什么游戏,眼看周围的街道越来越陌生,只觉得在黑夜里这般组队探险又刺激又有趣。虽然大街上行人寥寥,众少年还是捡最僻静的小巷走,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高高的铁栏杆前。佐助见那圈栏杆围着一座十层楼高的锥形建筑物,屋顶像一把伞盖,再一抬头,发觉竟然已经身处火影岩的下方,正对着四十四代目的鼻孔。

众少年绕着栏杆找到一处缺口,身材最瘦的奈良一侧身便钻了进去,紧接着,水户、油女和辻也一一从缺口处钻过;波风、猿飞和犬冢钻不过去,便沿着栏杆往上爬,小心地避开尖锐的顶端,慢慢翻过;秋道丁次既钻不过去,也爬不上去,奈良鹿丸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甩到这一边,让他绑在腰上,众少年一起拉他上去。佐助见状,在秋道丁次的肥臀上轻轻一托,那胖男孩直往空中飞起,吓得他“啊”的叫了一声,跃过栏杆,滚在草坪上,好在他脂肪甚多,摔得也不怎么痛。佐助随即纵身跃起,一个筋斗,轻轻松松便翻了过去。众少年都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更有几人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佐助忍不住嘴角一扬,心中甚是得意。

一溜人贼头贼脑地奔向那座建筑物,贴着墙壁绕到正门,波风鸣人探头一张,笑道:“啊哈,果然没有人看守。”

“嘘……”奈良鹿丸警觉地听了听动静,打了个手势,众少年一个接一个溜进大门,径直朝楼梯奔去。佐助见这建筑物内部并不大,却甚是开阔,每一层都只有靠墙的一圈走廊,中空直通,一抬头就能看见玻璃穹顶,月光直洒下来。一楼的圆形地面上用大理石拼缀着一个巨大的木叶纹。他跟着众人一口气爬上最高的那一层,发现从第五层起,环形的墙壁上挂着不少人像,似乎正是历代火影。

最高的那层只有一道圆拱形的小门,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锁,辻祭蹲下身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卷铁丝,众少年团团围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撬锁。

撬了半天没撬开,猿飞藤马便不耐烦起来,皱眉道:“喂,你行不行啊?”他在众少年中变声最早,嗓子粗里粗气的,虽已压低了嗓门,声音还是十分洪亮。

“我来!”波风鸣人把辻祭挤到一边,夺过他手里的铁丝,哐当哐当的撬起来。

佐助百无聊赖,见这一层并无挂像,便悄悄走到下一层,环顾四周,只见八幅挂像中有两幅被黑布蒙住了,心中一动,忙走近去。

果然那两幅分别夹在初代目和三代目、三代目和五代目之间,其它挂像底下都镶着一块金色名牌,镌着火影的名字,而被蒙住的二代目和四代目的挂像下面什么都没有。他伸手扯了扯黑布,没能扯开,似乎从背后缝住了,心想:既然不想人知道,干脆别挂,挂了又蒙起来,岂不是反而引人注目?又想:这里多半是什么禁地,平时也不许人进来的。

耳听得楼上的撬锁声和说话声越来越响,佐助悄悄把黑布扯开一道口子, 又沿着口子平平撕开一条缝,往上一拉,挂像露出了半幅,他呼出一口气,心脏怦怦直跳,再用力一扯,把黑布撕下了四方的一块。

只见画像上那人一头蓬乱的黑色炸毛,眼神凌厉,气宇轩昂,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年纪,既不像父亲,也不像哥哥。心想:原来你就是宇智波斑?

他盯着画中人看了一会儿,又如法炮制,撕掉了另一幅挂像上的黑布。这人比刚才那人年轻一些,两人长得十分相像,一看就是亲兄弟,只是那个人看上去凶恶些,这个人看上去和善些。奇妙的是,这个人既有点像父亲,又有点像哥哥。看到这位四代目火影宇智波泉奈,佐助终于确信:你们俩就是我的祖先。

楼上的撬锁还在继续,听他们说话,似乎又换了两三个人。佐助闲步一幅幅画像看过去,看到五代目时微微一怔,火影岩上的石像都是刀砍斧劈而成,个个面容粗犷,且看不出男女之别,听哥哥讲了历代火影的故事后,在他的想象中,五代目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谁知画像上竟是一个极其美艳的金发少女。再看她的名牌,更是大吃一惊。

纲……纲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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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