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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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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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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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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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师(KUSO) -1

1

佐助很不耐烦叠被子。

失去家人和族人不得不独立生活的那几年,心中所想的都是向尼桑复仇,每天苦修不辍,于生活小节毫不在意。后来与大蛇丸鹰小队等人厮混,刀光剑影,风餐露宿,日子也过得极为随便。

可是现在,复活后的尼桑似乎是想弥补这些年来相念难相见的缺憾,对他格外温柔,看到他胡乱团成一团的被子总是默默地替他叠好,一句叨唠也没有。让佐助十分过意不去。

何况被子上还有自己晚上睡觉以前边想着尼桑边撸直至眼前白光一闪虎躯一震射出的体液干掉以后结成的硬块呢……被尼桑发现就糟糕了。

于是只好每天忍着不耐烦老老实实把被子叠起,然后再去厨房准备两人的早饭。

 

即使口味不同,佐助也能做出让尼桑满意的料理。

回想再次共同生活的前半年,佐助最爱的就是和尼桑共进晚餐的时光,看着尼桑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精心烹饪的料理,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但是后来就不对了。自己的视线不知从何时开始从尼桑温柔的微笑转移到了尼桑红润的薄唇上。

想……想要……对尼桑做些什么。佐助发现自己对尼桑浓烈的亲情里多了一份莫名的躁动不安。

也许是饱暖思淫欲?过上了安定和平的生活,吃得好,睡得香,邪念也噌噌地往外冒。

可是无论如何,对象也不该是尼桑啊……佐助并不欢迎自己时不时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有时哪怕尼桑只是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一个字,“嗯”,也能让他全身血液沸腾激动得无法自持。

尼桑要是知道亲爱的弟弟对自己怀有这样的情愫,会怎么想呢?

即使说出了“我永远爱你”,那也是哥哥对弟弟的爱吧?

就像现在,哼着小曲抱着大木盆走向院子准备晾衣服的尼桑,对两人之间兄友弟恭的幸福生活已经无比满足吧?

是的,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无论如何不能打破这份兄弟之间的温馨和谐。佐助这样想着。

想着温柔的尼桑,严肃的尼桑,若有所思的尼桑,偶尔幽一默的尼桑,对待同志像春天般温暖的尼桑,对待工作像夏天般火热的尼桑,对待自己的错误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尼桑,对待破坏和平的敌人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的尼桑……佐助一边骂自己混蛋,一边把五指伸向了两腿之间。


2

鼬料到自己会被复活,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再次从无尽黑暗中睁开双眼,看到那张熟悉的反派脸,他平静地说:“你又在进行什么邪恶的实验,大蛇丸?”

“啧啧,鼬君还是老样子,喜欢义正辞严地教训别人呢。”大蛇丸怪笑着说,“这次可是别人拜托我的哦。”

鼬叹了口气,“是佐助吗?”

“不,是我们。”

水月、香燐和重吾一齐围拢来,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鼬看了好一会儿,香燐转头问道:“大蛇丸大人,这算成功了吗?”

“当然了。”

鼬的脑中闪过数个念头: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复活自己?难道战争又打响了?

佐助还好吗?

“他好像起不来呢。”水月指指鼬。

“术的副作用吧。”大蛇丸打了个响指,兜从四人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叠新衣服。

刚恢复意识的鼬浑身乏力,连抬一下胳膊都很困难,双眼也隐隐作痛。这时似乎略好些了,便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自己身上套着一块挺干净的白布,只在中间开了个供脑袋通过的口子。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说吧,你们的目的。”

重吾和香燐不约而同地看向水月。

“目的嘛,只是想给佐助一个惊喜罢了。”水月指指另外二人,“虽说是我的主意,但是他俩也都一百八十个赞成哟。”

“佐助怎么了?”

“我说鼬大哥你不愧是佐助的亲大哥啊,无论心里怎么想语气都是一样冷冷的呢。”水月半感慨半抱怨地说,“佐助也是,嘴上从来不承认,但其实一直思念你得紧呢。是吧,香菱,重吾?”

重吾点点头,“是的,他经常一个人去木叶树林,叫我们不要跟去,有几次我偷偷地跟去了,看见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坐着发呆。”

“还摸着眼球。”水月补充道。

“是的,还摸着眼球。”香燐附议,“我也是好几次看到他坐在窗口发呆,哦不,摸眼球呢。”

“……”

鼬沉默片刻,问道:“木叶现在怎么样?佐助回去了吗?”

“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兜把衣服往鼬的手里一送,“让我在那该死的术里看了无数遍秀恩爱,这时候装什么大头蒜。”

被戳穿的鼬面不改色,看着那套藏青色的忍者便服,上衣背后还缝制着宇智波一族的团扇家纹,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另有一条粗大的麻绳,却是绝对不会系的。

“我呢,现在是木叶的名誉科学博士,负责生物医学这一块。他们几个是我的手下。”

话音未落,即被香燐打断:“不,我们是佐助的手下。”

大蛇丸不以为忤,嘿嘿笑着说:“佐助也是我的手下,你们都是我的手下。”

“鹰小队就是鹰小队,我只听佐助的。”重吾一板一眼地说。

“我只听我自己的。”水月说。

“那你离我的佐助远点儿!”香燐吼道。

佐助什么时候又和大蛇丸走到一起了?鼬仔细地听这几个家伙斗嘴,从大量无意义的话语中抽丝剥茧归纳出部分现状:原来大蛇丸颠三倒四了好几次,目前算是和木叶站在同一战线;佐助为了成为火影而四处游历,因有鸣人等人的调解,目前仍以木叶为主要据点。

佐助积极生活着,而世界和平。鼬觉得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

虽然又复活了。

“由于你的双眼已被你弟弟取走,所以我给你装上的是其他宇智波族人的眼睛——但不知道是谁的,所以可能会有排异反应,最好不要过度使用,尤其不要用那个万花筒什么的古怪瞳术。”大蛇丸阴恻恻地笑道。

难怪有种不适感。鼬努力聚焦,觉得视力还行,能够应付普通的任务。万花筒果然开不出来,看来战斗力要大打折扣了。

“而且你现在是黑户口,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你复活了,就算知道了你也还是S级通缉犯,懂了吗?”

“明白。”鼬很清楚大蛇丸绝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美好愿望而大发善心的人,“我想你也清楚我的原则和底线。”

“呵呵呵……你放心,我现在的研究都是合法的。”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何况我真正感兴趣的始终是你们兄弟俩哦。”

“别碰佐助。”鼬只能开出三勾玉的眼睛依然杀气逼人。

“啧啧啧……真是可怕的兄弟爱啊……”大蛇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被怒发冲冠的香燐打成一滩液体的水月和劝架不成反暴走的重吾终于消停下来,再次将注意力转向被晾在一边已经换好衣服的鼬。

“所以,鼬大哥,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拜托大蛇丸复活了你。”水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被他讹光了所有的积蓄呢。”

“科研需要经费。”兜推了推眼镜。

“马上就是佐助君十八岁的生日了,我们想给他一个惊喜。”香燐也用恳求的眼神望着鼬。

重吾扛出一个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大纸箱。

“那么,拜托了!”香燐一百度大鞠躬。

“拜托了!”水月和重吾同上。

佐助,你果然找到了值得信赖的小伙伴呢……鼬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但这纸箱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他堂堂一代哲神效法小儿女玩那情深深雨濛濛的幼稚把戏?

换了从前的宇智波鼬,决计不肯做这种事。

人的性格至死不变,然而他已经死过两次了。

所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3

佐助不是没有想过复活尼桑,甚至还为此研究过各种禁术,但一方面条件不够成熟,另一方面自己也犹豫不决,因此并没有实现。

他无数次梦见和尼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说过的谎言:“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下次吧”,“你的恨还不够深”,“这是最后了”,“我永远爱你”。

自己每次都相信了。

阳光落在额头上,灼烧一般的疼痛。

因为有过一次尼桑死而复生的经历(虽然是秽土身),佐助对鼬的再次出现并不十分意外。然而当活生生的尼桑顶着满头的彩色纸屑从大纸箱里站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惊呆了。

我的尼桑不会这样逗比!

首先感到的是愤怒:这群家伙竟然拿自己敬爱的哥哥也是心中永远的痛来捉弄自己!可是看到他们真诚的笑容,感知到尼桑身上特有的查克拉,他几乎相信这是真的了。

尼桑……复活了?

佐助的大脑瞬间当机,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尼桑正用手指抹去他流得一塌糊涂的鼻涕和眼泪。鹰小队三人已经体贴地回避开,把这兄弟重逢的感人场面单独留给了他俩。

“搞、搞什么啊……”佐助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听说你想当火影,是真的么?”鼬笑着问。

尼桑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如此煞风景!佐助有些不满。但也因此更加确定面前这个尼桑是真正的鼬,而非水月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赝品。

当初用那样强硬的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着复仇复仇,这会儿却被尼桑提起当火影这一茬,佐助很是不好意思,把眼珠子溜向一边,嘟囔道:“那是随便说说的。”

鼬的笑意更深,乍见到弟弟只觉得他长大了许多,身材高了也壮了,眉宇间已褪去了最后分别时的年少轻狂,变得更加成熟,而此刻面对自己却又流露出那久违的孩子气,不禁伸手轻抚他刺翘的头发,把他按进自己怀中。

 

“一起生活吧。”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术。

佐助反复确认了这一点,却依然像害怕尼桑会突然消失那样紧紧抱住他不放。

 

“嗯。”

 

 

 

 

 

 

4

 

 

鼬很适应复活后的生活。每周休息一天,其余六天都去大蛇丸在木叶村外的地下实验室为他工作,报酬不算少,只是不能抛头露面,每天不是早出晚归从鸡叫忙到鬼叫就是宅在家里和佐助共度休闲时光,偶尔出门办事或是单纯想去村里走走看看,就用变身术变成水月或香燐或重吾甚至是佐助的样子招摇过市,从未被别人识破过。鹰小队三人起初完全不相信佐助这位优雅恬淡的哥哥是个大骗子,后来一致认为他在骗人方面点满了天赋值。

佐助本来和鹰小队租了单身公寓的几间客房作为在木叶村的落脚处,尼桑复活之后,他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村子郊野僻静处一栋带庭院的老房子;本来每年总有大半年在外行走江湖,如今哪儿也不想去,只在家中守着尼桑,兄弟俩正儿八经地过上了你做饭来我洗碗的家庭生活。

大蛇丸那边的工作虽繁重,好在主要靠脑力,鼬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尤其比起少年时代做双面间谍那会儿简直轻松太多了。除了灭族的罪孽时时鞭笞他的灵魂之外,大多数时候他的心境都很平和,做家务时常哼些自编的小曲,配上几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或是“人生至此,夫复何求”之类让佐助半懂不懂的歌词。

唯一搞不定的就是佐助了,总以为对弟弟已经了如指掌,但每次他的行为又总是出人意料。

比如刚开始一起生活时,也许是分别太久加上各自习惯了独处,两人都不知道如何把握彼此之间的距离,鼬很想和弟弟亲近,佐助却一改重逢时的真情流露,一连好几天都对他很冷淡,似乎仍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复活了。

大约一个多星期后,弟弟突然又变得和小时候一样黏人起来,连晚上睡觉都要和他挤一个被窝。鼬固然高兴,也觉得怪不自在的。

如此腻歪了两三个月,有一天半夜佐助突然从两人的被窝里跳出来把鼬惊醒,从此再不和他同床共枕不说,连性情也变得十分古怪,态度忽冷忽热,眼神闪烁不定,像做了什么坏事瞒着自己。

鼬一直很后悔当年一意孤行地操纵弟弟的人生,又过分自信这样能使他活得更好,结果被证明完全失败。所以现在他采取无为而治的教育方法,默默地观察分析思考,并不多说什么。

又去村立图书馆借了厚厚一沓关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书回家研读,每本都说佐助这样的表现是“普遍存在”、“极其正常”的,也就放了一大半心。


5

佐助在草席的清香中醒来,阳光穿过窗棂在墙上印出田字形的亮斑,若有若无的风铃声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童年的家中。然而周围的一切却是那么陌生,自己应该是在某个远方小镇的客栈里吧。

 

“佐助,我进来咯。”

水月的声音。

“唰——”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佐助一下子想起来,这是他的新家。昨晚和鹰小队把最后一批家具搬进来,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拾好就睡过去了,自己刚在新家度过了第一个夜晚,并迎来了第一个清晨。

他和尼桑的家。

他边系衣带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鼬呢?”

“正要和你说这个!”水月还穿着睡衣,“我现在才知道佐助其实是不错的队长呢!要是换了鼬大哥来领导我们,一定会被他操个半死的说!”

竟敢用这样粗鄙的语言说尼桑。佐助横了水月一眼,浑忘了自己把尼桑喷得狗血淋头的黑历史。

一阵食物的香味飘来。

“今天谁做早饭?香燐么?”

“正要和你说这个!”水月拉起佐助就往厨房走,“你哥有强迫症你知不知道?”

一句“胡扯”还未出口,佐助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餐桌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三六一十八个盛着荷包蛋的碟子,蛋香扑鼻,有几碟还冒着腾腾热气,显是新鲜出炉的。

“这是尼……鼬干的?”

“对啊!他把我们冰箱里的鸡蛋全都用完啦!然后现在变成我的样子去菜场买鸡蛋了。”

“……”

“你哥的完美主义简直逆天!”

“呃……”

佐助只知道尼桑确实是个完美主义者,却不知他已经到了这种极端偏执的地步,一时语塞。

“我回来了。”

鼬的声音在玄关响起。

“欢迎回来!”

水月大声道,好像他才是鼬的亲弟弟。

看见尼桑双手各提着一只网袋,里面少说也有四五十只鸡蛋,佐助瞪大了双眼。

“尼……你买那么多鸡蛋干什么?”

“不只是鸡蛋,佐助。”鼬提起左手的袋子,“还有鸭蛋和鹅蛋。”

“我问你买那么多蛋作甚!还有做那么多我们怎么吃得下啊?”佐助指着那一桌子荷包蛋方阵,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不,那些都是失败之作,你别吃。”

“什么?”

“完美的煎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握的。”鼬分别看了佐助和水月一眼,无比认真地说。

“你哥的完美主义简直人神共愤啊!”

水月发出一声哀嚎。

 

 

“所以最终你们都没吃上鼬的煎蛋?”大蛇丸同情地看着鹰小队诸人。

水月点点头,“是的,他不许我们吃‘不完美的煎蛋’,佐助又不许我们‘违背鼬的意愿’,所以我们只好去便利店买饭团吃了。”

“哎呀哎呀哎呀……佐助的尼桑和佐助一样难搞呢……”香燐双手托腮一脸花痴状,“真是充满了男子汉的魅力呢~”

“鼬大哥是个好人,他请我们晚上去吃火锅。”重吾说。

“那个不可一世的宇智波鼬复活以后竟然成了家庭煮夫。”兜翻着手头鼬刚整理完的文献,“这也是术的副作用吗,大蛇丸大人?”

“还不能下结论。”大蛇丸严肃地说,“在人体科学的研究方面,我可以说已经掌握了全部的技术。但是,人类的精神世界是相当复杂的,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改变到什么程度?这种动力究竟来自于何处?真是值得探索的领域啊……”

“……你打算把鼬当实验品?”佐助警觉地问。

“你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差劲呢,佐助君。”大蛇丸阴沉地笑着,“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吧,鼬能够复活这件事。”

佐助侧过头“哼”了一声。

“谢谢。”

 

  

 

6

“本来还以为有地方蹭饭了呢。”水月舔着纸杯壁上剩余的酸奶,“结果还是叫外卖。”

“鼬不是鹰小队的伙夫。”佐助一字一顿地说,“而且那是我的私人住宅,你不要三天两头不请自来。”顿了顿,换了较为温和的语气,“当然我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但鹰小队的集合地仍然是这里而不是我家。而且你们来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被别人盯梢,明白么?”

“知道啦……”水月拉长了音调说。

“你放心,佐助,你的尼桑就是我的尼桑,我会尽全力保护他的。”重吾说。

佐助用中指按着眉骨,“尼……鼬失去了万花筒写轮眼,都是我的错。大蛇丸给他换上的眼睛来历不明,恐怕对他弊大于利,所以现在我们有一个新任务。”

听到有新任务,水月、香燐和重吾都精神一振。

“从现在开始,鹰小队唯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我的那双眼睛。”

“你是说……?”

“是,我认为它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并且被妥善保管着,或许就在大蛇丸那里。”

“可是佐助,你知道我的感知能力,这些年来我并未察觉到它们的存在啊。”香燐说。

“它们的查克拉一定是被更高明的术封印起来了,我猜。”

“所以你打算把你的眼睛移植给你哥?”水月问道。

“是的。”

“大海捞针啊这。”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我支持。”重吾说,“鼬大哥是个大好人,虽然他的料理很可怕。”

佐助最听不得别人说尼桑半点坏话,但这后半句话居然没法反驳,只好装作没听见,续道:“那么现在来分配工作。香燐,你对大蛇丸的基地最熟悉,就由你来调查那边的情况。水月和重吾跟我一起去宇智波带土在各地的据点,也许他已经把重要的东西转移了,但先从那边开始吧。”

“是。”重吾说。

“好吧,看在鼬大哥的份上。”水月说。

“那木叶的任务怎么办?你和他们的协议还在有效期吧。”香燐问道。

“我考虑过了,等一下我就去找五代目商量更改协议。”佐助说,“从现在开始,我们鹰小队不再接S级任务,只接B级及以下的任务,这样就有更多时间来完成我们自己的事,也能更好的保存实力。”

“啧,你这家伙总这样,想变就变。”

无视水月的抱怨,佐助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漂浮的白云。

“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能活到现在,多半靠的是运气。今后我们不必再接那些危险的任务了。请大家珍惜生命,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

“……”

“佐助变得温柔了呢……”香燐捂着脸喃喃道。

“装什么帅啊,嘁。”水月不屑地龇了龇牙。

 

 

从火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遇到了新七班的三人,佐助朝他们点了点头作为招呼。

“佐助!”鸣人果不其然叫住了他,“一起去吃拉面吧!”

“不了。”

“今天是卡卡西老师请客!伊鲁卡老师也会来哟!”

“我有事。”

“别玩孤僻嘛,”鸣人抓住佐助的肩膀,“有什么事能比我们七班聚会还重要?”

“我已经不属于七班了。”

“不不,佐助君永远是七班的一员。”

“小樱说得对!”鸣人热情地张开双臂,“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回来哟,七班永远是你的家!”

“哼,你们还是老样子啊。”佐助仰天打了个哈哈,“七班于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各行其道,”看一眼佐井,“昨天的敌人也许是今天的朋友,今天的朋友也会成为明天的敌人,所以,‘永远’这种蠢话不要挂在嘴边。”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鸣人吹胡子瞪眼地叫起来,“我们可是好心邀请你哎!”

“是啊,多亏鸣人,佐助君才能回到木叶,我们……”

“小樱。”佐助打断她,“你的发型不错。”

“哎?!”

小樱的脸登时红得像番茄,本来想说的话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小樱……”鸣人一秒变成苦瓜脸,“你果然对这家伙……”

佐助笑了笑,转身扬长而去。

晚霞绚烂,一如美好青春。

新七班三人定定地望着佐助远去的背影,鸣人忽道:“我说,今天的佐助有点奇怪哟,一口气说了很话哎。”

“我也有同感,今天的佐助明显画风不对。”佐井说,“认识他以来,从没见他这样高兴过。”

“难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

佐井摸着下巴,“嗯……以我这些年来对人类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的研究,佐助应该是……坠入爱河了吧。”

“哎哎哎——?!”

 

7

喜欢安静的鼬不仅不反感鹰小队那几个吵闹不休的小家伙赖在自己家里吃白食,还殷勤地款待他们。当年酷到没朋友如今不便交朋友的他很高兴佐助有这样一群真心待他的好朋友,为此他拿出一贯的钻研精神苦练厨艺,不做出完美的料理决不罢休。这可把那几个正在发育中胃口犹如无底洞的少男少女饿惨了,每次都不得不忍着辘辘饥肠熬到天黑透了才能吃上晚饭。味道还很奇特。一众蹭饭党吃人的嘴软当然无法表示不满,再说鼬大哥是佐助敬爱的尼桑,就算他为人霸道蛮横要打要骂也只能生受着,何况是这样的温柔和善还亲自下厨做饭给大家吃?

好几次佐助按捺不住要去厨房帮忙都被尼桑赶了出来,某天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要相信我的力量吗?那年打大蛇兜那么高难度的配合咱俩都完成得天衣无缝,现在一起做个饭倒不行?”鼬一听言之有理,便让他留下了。

佐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怪尼桑做饭又慢又难吃,原来他完全遵照那些不靠谱的烹饪书上的鬼话严格控制每一个步骤,甚至还把大蛇丸实验室里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电子秤给借了来——底座明明写着“不适宜用于食品加工”啊喂!

佐助明白尼桑的心意,他想补偿他,给他家的温暖。他也了解尼桑是个自信到傲慢的人,轻易不听人劝。所以什么都没说。

其实同居以来兄弟俩很少说话,一方面各有各的工作要忙,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每当鼬推开家门说“我回来了”,佐助只是“哦”一声表示知道了,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大叫着“尼桑!”一路奔过去扑在他怀里撒娇。

鼬时常怀念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而把佐助扭曲成现在这副冷酷坚硬模样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想到这点他就自责不已。却不去想无论有没有被他虐身又虐心,弟弟总会有不再天真无邪的那一天。

一样的独立,骨子里一样固执的兄弟俩,在同一屋檐下按照各自的节奏生活着。出于爱和尊重,信赖和包容,还有深深的愧疚,佐助和鼬都尽量不去碰触彼此的私人空间,物理上的和心理上的。这种相敬如宾的家庭氛围让两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都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去改善它。然而,一个深思熟虑能言善辩的哲学家,一个伶牙俐齿快人快语的直肠子,在倾吐真心方面却都有着遗传性的先天不足。鼬除了无尽的耐心不知道还能给弟弟什么,佐助则害怕这不真实的美梦会因自己的冒失而成为泡影。对闷骚的兄弟俩来说,鹰小队的造访简直像天降救兵一般,给这个家带来了难得的活泼生气。

 

 

8

五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今天的菜谱上又是一点荤腥都无,所有的蔬菜都用开水烫得半生不熟,并浇上了同一种甜腻腻的酱汁,连香燐都觉得实在太甜了。

水月皱着眉头咽下最后一口营养丰富的杂菜汤,拍着肚子说“我吃饱了”。他决定再也不来佐助家蹭饭了,宁愿连吃一个月最讨厌的蓝莓味酸奶也不要来。

“多谢款待。”

完全没吃饱的重吾依然十分恭敬地向鼬行礼。

送走鹰小队,佐助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发话道:“尼桑,以后……我来做饭吧?”

“我做的不好吃么?”鼬一脸的不相信。

是长期的艰苦生活破坏了尼桑的味觉?

还是两次死去又活来的遭遇让尼桑彻底丧失了味觉功能?

一咬牙,即使伤害到尼桑也要说出真相,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嗯。”

佐助点点头。

“看来修炼得还不够呢……”

越挫越勇的尼桑让佐助不得不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还是我来做饭吧。其实……看书是没用的尼桑,料理靠的是经验和感觉。”

“没错,书上也这么写。所以多给我点时间吧。”鼬边收拾餐具边说。

“可是……”

“?”

“……你的完美主义让大家都饿得受不了啊!”

“……”

“而且……真的……很,难,吃。”

终于说出口了,佐助原本纠结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那顺便再补个刀好了。

“尼桑大概没有料理的天份吧。”佐助笑着耸了耸肩。

被弟弟无情打击的鼬呆了半晌,竟也笑起来。

“啊,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一开动就忽然变安静了,我还以为是你定的规矩呢。”

佐助摇摇头,“那么……明天请尼桑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我很期待哦。”

鼬把餐具端进厨房,开始洗涤。

“我来洗吧。”

“既然以后佐助负责做饭了,当然应该由我来洗碗。”温和却不容质疑的语气。

是自己把话说得太直白了吗?佐助走上前,双手穿过鼬的腰际环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的后颈上。他感到尼桑有一瞬间的僵硬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对不起,尼桑……”

鼬继续擦洗着。

“完美的尼桑也有不擅长的事呢,真是太好了。”

鼬没有说话,佐助也没有看见尼桑脸上的微笑。

 

尼桑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

——其实刚才想说的是这句话。

 

“欢迎回家,尼桑。”

水声哗哗的响,而佐助的声音就在耳边,鼬听得很清楚。

 

“我回来了。”

 

 

 

9

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让佐助心里轻飘飘的,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他任性地把整个身体都贴在鼬的后背上直到他洗完所有的餐具,从而发现尼桑对自己有种近乎纵容的宠溺。

尼桑弯腰,他也弯腰;尼桑转身,他也转身;尼桑在厨房来回走动,他也跟着亦步亦趋,双手始终揽着尼桑的腰,好像一只树熊。

鼬暗暗好笑,弟弟的淘气劲儿让他那颗过于老成的心也年轻了好几岁。

“佐助这是帮我的忙还是给我添乱呐?”

“这也是一种修炼呐,尼桑。”

“原来如此。那现在修炼可以结束了吧?”鼬说着关上厨房的灯。

尼桑的语调如此温柔,让佐助觉得不趁机欺负欺负他简直对不起自己。

“不行,继续保持,尼桑。”

鼬就这样拖着他甜蜜的负担永远的牵挂走到浴室门口。

“我要洗澡了。”

意即你个熊孩子该放手了。

“一起洗。”

将撒娇进行到底。

“好吧。”

尼桑答应得如此爽快以至于佐助松开了双手愣在当地。

鼬脱掉上衣扔进洗衣桶露出略显削瘦的背脊,散开头发把它们盘在头顶用一条细竹枝固定住,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佐助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趁尼桑弯腰放水试温度的时候,他悄悄退了出去。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尼桑袒裎相对了,佐助竟然觉得有些害羞。

回想起童年,他最开心的游戏之一就是和尼桑一起洗澡,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水、玩肥皂、玩小木桶而尼桑绝不会像妈妈那样责备他;有一次在石阶上摔了一跤跌得皮开肉绽,尼桑帮他洗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专注的神情让还是小屁孩的他深深感动;尼桑在浴缸里教他如何闭气害他呛了一鼻子水嚎啕大哭;尼桑帮他洗头的时候用泡沫在他的头上堆出各种造型逗得他开怀大笑;尼桑告诉他耳朵进水就把脑袋侧过来单脚跳,他原地打着圈儿跳啊跳直到头晕目眩,而尼桑在一旁笑话他“佐助真是个小傻瓜”;还有,最最喜欢的是把脑袋枕在尼桑的大腿上让他替自己掏耳朵,每次尼桑都会用温柔的语气不厌其烦地说“佐助不要动哦,千万不要乱动哦”。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曾经刻意遗忘的过去此刻纷纷回到了他的记忆中。

“佐助?”

鼬穿着浴衣站在他面前,佐助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尼桑的卧室门口,脸上不知何时又挂了两道眼泪,赶紧用手背抹去。

“我睡了,你也洗洗睡吧。”

“嗯。”

这天晚上,佐助自说自话地走进鼬的卧室钻进他的被窝躺在尼桑身边,这里有他想要的全部的安全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终于找到了和尼桑的相处之道——八岁以前的模式。

但愿这一次尼桑再也不会推开自己孤独地走向绝境。

寂静的黑夜里,佐助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尼桑细密的眉毛,从眉心到眉梢,再返回去,从鼻梁到人中,到上唇、下唇、下巴、下颚、鬓角……

鼬不出声也不动,任由弟弟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部轮廓上描摹。忽然他伸手拂开佐助的刘海,轻轻靠了上去。

兄弟俩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把湿润温暖的气息喷在彼此的嘴唇上方。

佐助贪婪地吸着尼桑呼出的热气,全心全意感受着鼬再次盛放的生命。

 

10

佐助的生活被门隔开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和鹰小队或木叶那群家伙在一起时,周围的空气总是很聒噪,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一时兴起就做决定,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随时准备改变世界。

回到家里,尼桑席地而坐悠然喝着苦茶吃丸子(估计是变成香燐去买的吧),看着报纸听广播,整一个退休老干部的生活节奏。

和这样的尼桑朝夕相处,佐助渐渐淡忘了最初的忐忑不安。

在外是独当一面的鹰小队队长、木叶特别上忍,沉着冷静,不苟言笑。

在家各种撒娇耍无赖,像汪星人那样黏着尼桑,像喵星人那样躲在暗处偷袭尼桑,十八岁的他比八岁时还要调皮捣蛋。

鼬读过不少心理学的书,知道这是心灵创伤修复的重要阶段,任弟弟怎样胡闹他都照单全收,并不嫌麻烦。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也从中得到了救赎。

佐助最常玩的一个把戏就是像树熊一样挂在尼桑背后,不管他在读书看报还是做家务,一挂就是半天,还美其名曰负重练习。

没多久鼬就习惯了,只把弟弟当件披风。有一次决定还以颜色,捞起佐助的两条腿往臂下一夹,没走几步,熊孩子就搂着他的脖子无声地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曾失而复得、美梦成真。

佐助发现自己不再讨厌热闹,参加木叶同届忍者联谊会的时候也不再有被孤立的感觉,连鹿丸等人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友善了许多。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对“木叶是个大家庭,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憎恶之情也日渐消退。总而言之,现在看什么都很顺眼。

 

 

11

鼬的休息天通常是这样度过的:

清晨闻鸡起舞。虽然目前没有战斗任务,但功夫不可一日不练。佐助要是早起则兄弟对练;要是睡懒觉,他就一个人练。

洗衣服。把兄弟俩一星期积攒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变成佐助的样子出去买早饭顺便买菜。工作日都是佐助做饭,因此这一天他要努力把尼桑的爱传达给弟弟。

晾衣服。这时佐助一般已经起床了。

和佐助一起吃早饭,听广播。关心国家大事是他从五岁起就养成的好习惯。由于弟弟有起床气,鼬决定还是不和他搭话为妙。

洗碗。

打扫卫生。鼬认为市场上买来的清洁工具都不太好用,于是自己DIY了一些,加上精熟的分身术,一上午就能把家里所有的角落打扫得纤尘不染。(但佐助认为这是可怕的洁癖,和完美主义强迫症属于同类)

和佐助一起吃午饭。有时候鹰小队会来作(ceng)客(fan)。这顿饭还是佐助主厨,鼬会帮忙切个菜。(经过坚持不懈的修炼他的切菜水平已经登峰造极,在显微镜下能观察到每一根萝卜丝几乎同样长短粗细。(可是厨房里为什么会有电子显微镜……)

洗碗。

午后的休闲时光。如果只有兄弟二人在家,鼬会看书、习字、冥想,和佐助聊天、下棋、切磋武艺或只是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如果鹰小队来作客,大家会玩一些集体游戏,比如打扑克、搓麻将等等。(绝对不可以用忍术作弊,不然会被罚真心话大冒险哦)

收衣服。这时佐助一般在准备晚饭了。

和佐助一起吃晚饭。如果鹰小队在,通常吃方便又热闹的火锅。

洗碗。佐助和鹰小队想帮忙的话会被赶出去。

傍晚的休闲时光。整理工具,准备第二天的工作内容。洗澡。睡前阅读。和佐助谈天说地、观星赏月。偶尔兴致高也会来一段兄弟笛子合奏。

和佐助大被同眠。本来鼬为弟弟准备了另一套铺盖,但佐助总是钻进他的被窝,于是干脆买了长枕头和双人被。

若问佐助最喜欢以上的哪个时刻,他会说他喜欢和尼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尤其享受树荫斑驳的午后,和风薰人,尼桑枕着他的大腿侧躺在走廊的木地板上,由他小心翼翼地为他掏耳朵。尼桑像个孩子般顺从、信任和依赖他,让他感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鼬慵懒地躺着,看上去似乎睡着了,有时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佐助,用笑意表达他的舒适和感谢。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无限月读也望尘莫及。


12

佐助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尼桑产生了邪念。

其实早在两三年前,他就发现自己偶尔会在睡梦中流出少量黏糊糊的液体,他把它和汗、泪、津、涕视作一类,是某种自然的体液分泌;更早些时候,在同龄小伙伴的口耳相传中就隐约知道夫妻生儿育女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他并未把两者联系起来,更没和自己联想到一起。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复兴宇智波一族,可当年还是半大孩子的他压根没考虑过那条最为实在便捷的复兴之路。

这些年来,他就这么耷着冷眼裸着胸膛像一团行走的费洛蒙祸害了不少男男女女,而保留着处子之身。

他怀疑都是那件东西的错。

那时他和水月重吾在晓组织位于火之国境内的最后一个据点勘察。受到四战的波及,据点的几个主要入口都崩塌了,三人费了好些功夫才从废墟中清理出一条通道。可惜的是,虽然大部分设施还在,但所有的资料和物品都如预料中那样被转移一空。反复搜索几遍无果,正要离去,重吾和水月无意中发现了疑似地下室的机关。

劈开石壁的瞬间,佐助感知到一丝微弱而熟悉的查克拉。三人兴冲冲地拾级而下,发现这竟是一间安放石棺的墓室。

佐助的兴奋之情很快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原来那熟悉的查克拉并非来自他的眼睛,而是尼桑的遗物——当年身为晓组织成员的宇智波鼬被自己杀死时的全套装备:破烂不堪的晓袍、渔网衫裤、木叶叛忍护额、朱雀戒指、三环项链。

这算是……尼桑的……衣冠冢?

即使早已知道真相,而尼桑也已经活着回到他身边,那摧人疯狂的从憎恨到空虚又从悲恸到暴怒的强烈情绪仍再次侵袭了他,握着草雉剑的右手不禁微微颤抖。

察觉到异样的水月和重吾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佐助充耳不闻。

想要忘却那段手足相残的痛苦记忆。

这些遗物当时他没有留下,现在更不需要。

 

鬼使神差地,佐助带回了那条蕴藏着微弱查克拉的项链。

鼬在自己书桌上发现那条项链时也小吃一惊,随即想到这定是弟弟所为。

“具体的我不想说,总之是无意中找到的,想着也许有用,就带回来了。”晚饭时佐助这样说道。

鼬也不追问,当晚在灯下用不太好使的写轮眼仔细检查了自己的“遗物”,除了当年两人的查克拉依然附着在项链上以外,并无其它异状,便找了个小盒子打算收起来。

全程旁观的佐助忽道:“你不戴么尼桑?”

鼬愣了愣,“你希望我戴么?”

“我觉得……它似乎能够保护尼桑。”

“是么?”鼬抬起眉毛,“可是我戴着它的时候却死了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尼桑,请不要……”

鼬瞬间懂了。

“原谅我,佐助,……”(下次不提了。)

又来。

“不要这个!”

佐助没头没脑地吼了一句。

复活以来第一次看到弟弟发脾气的鼬决定在理清思路之前先顺毛,他拈起项链的两端在颈后扣合,微笑道:“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佐助的脸色果然阴转多云,问起项链的由来,鼬答道:“说实话,我也不很清楚。当年传给我的那位前辈说它只是宇智波一族古老的饰品,既没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也不是任何身份的象征,无须费心探究。”

“原来如此。”

佐助点点头,凑近了细细打量,忽然发现尼桑的锁骨原来这样好看。

 

长久以来,鼬对于佐助一直是某种精神性的存在。

童年时是敬爱仰慕的兄长,灭族后是必须手刃的复仇对象,得知真相后是宇智波一族悲惨宿命的化身,秽土升天后是照亮他路途的爱的光,死而复生后是他疲惫心灵停泊的港湾。

而现在,经过几个月的耳鬓厮磨,尼桑的形象渐渐具体化了,看在眼里刻在心里的多是他含笑的眼波、微启的双唇、雪白的脖颈、修长的手指、挺拔的纤腰……以及好看的锁骨——佐助还不知道这种审美体验叫作性感。

见弟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鼬还以为他正在参悟项链的奥秘,便也低头陷入了沉思。他哪里想到,此刻佐助的内心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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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