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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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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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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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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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没教的事-13

(13)

 

九月一日一早,佐助斜挎着用了六年的布书包,提着便当,揣着妈妈给的两块银锭,一路小跑来到学校。

教务处的老师头也不抬,看了一眼银锭底面的宇智波家纹,把银锭拍在办公桌上,说:“只收银票。”

往年都是妈妈或哥哥来缴学费的,佐助不懂规矩,心想:既然老师这样说,那就去兑换银票吧。于是匆匆跑出学校,在街市上找到一家银铺,递上银锭,“麻烦给我兑二十两银票。”

店铺伙计称了银子,说:“九两五,九两七,四舍五入,一共十九两。”

“哎?”佐助面露惊讶之色,“是二十两!”

“你这银子成色不足,只有十九两啦。”那伙计瞥了眼佐助,嘴角一歪,冷笑道:“原来是宇智波啊。”

佐助习惯了村里人的怪声怪气,倒也不动怒,伸出手掌,说:“你还给我吧,我不换了。”

那伙计把银锭掷在柜台上,冷笑道:“随便你到哪家去换,都是一样的。”

佐助不信邪,又跑了两三家银铺,果然每家都说他的银子成色不足,每块银锭多则九两八,少则九两二,怎么都不肯换二十两银票给他。无奈之下,他只得又跑回宇智波区,在族里的银铺里换了两张十两的银票。再回到教务处时,那老师见他满头大汗,面无表情地收下银票,啪啪盖了两个章,指了指隔壁的房门,说:“进去坐着。”

佐助走进里屋,在剧中一张方凳上坐下,还没坐稳,眼前白光一闪,那老师又道:“行了,你走吧。”

他接过一张新的学生证,照片上的自己眼睛半开半闭,脸上汗津津的,神情茫然又萎靡,一点也不像他。但也顾不得了,他把证件往裤兜里一塞,一边抹汗一边快步奔出。这么来回折腾,时间已将近十点,他从小严于律己,从来不曾迟到过,三步并作两步从教学楼一楼奔到六楼,却找不到重修班的教室。

最后在顶楼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门口的告示板上发现了一张不起眼的通知:重修班教室在B楼201室。

忍者学校的主楼呈L形,较长的A楼是教学楼,较短的B楼是办公楼,两栋楼之间以廊桥连接。B楼101是一间平时闲置、偶尔全年级上大课时才用的阶梯教室,201室就在101室的正上方,想来和101室应该差不多。佐助六年里年年都是全年级成绩第一的学生,此刻却要以被退回的复读生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不免感到有些羞惭。他来到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移门,正打算用敬语向老师道歉,却见讲台后面并没有站着人,偌大一间教室里只有第三排靠门的走道边上坐着一个学生,定睛一看,却是同班的油女志乃。

他有些迟疑地走进教室,在第三排靠窗的走道边的座位上坐下,只见黑板左半边画着几个圆圈和箭头,标着几个大小写字母;右半边写着一段完全陌生的文字。空荡荡的大教室里只听见风扇的转动声和窗外的蝉鸣声,油女志乃埋头在笔记本上沙沙书写,貌似浑没在意他的到来。

黑板上方挂钟的秒针一顿一顿地走向十点整。佐助心想:难道其他同学都迟到了?还是读重修班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知道油女志乃的文化课成绩虽然在年级里排得上前五,体术和忍术却很一般,没能通过考核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但是……其他人居然都通过了?不对。和自己一起参加考核的火影之子和红衣女生应该也没通过才是,他们却都没来,难道是放弃了?还是和自己一样,家里大人不同意?

佐助环顾教室,心中猜测着,又瞄了油女志乃几眼。他自觉算是同龄人中内向不爱说话的了,油女志乃却比他更内向更不爱说话,当了六年同学,又同为“激燃少年团”的成员,两人之间说过的话却不超过十句。他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同学,你也是来上重修班的吧?”

“嗯。”油女志乃轻声应道。 

“请问老师去哪儿了?”

“不知道。”

油女志乃的语气既非冷漠也不是不耐烦,而是内向的人不得不回答他人问题时的无奈。佐助很了解这种感觉,便不再试图搭话, 从书包里取出笔袋和笔记本,把黑板上的图形和文字一笔一划依样画葫芦抄写下来。刚抄完左半边,教室门“唰”的一声被拉开,走进一个穿着斜襟短褂的女生,佐助认得她是上一届的学姐,叫什么名字却忘了——难道她是第二次重修?——那学姐看见佐助,眼睛一亮,走到他前排坐下,转过身打量着他。

“宇智波佐助?”

“你好。”

“你有女朋友了吗?”

哎?佐助一愣,正待摇头,那学姐又问:“为什么你的头发每天都这么翘?”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佐助想了想,说:“……天生的吧。”

那学姐抿嘴而笑,一双灵活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六年来佐助虽然没在学校没交到什么男生朋友,但不知为何,女生缘却莫名很不错,常有隔壁班的女生和各年级的学姐学妹结伴来围观他,但被这样近距离盯着看还是头一次,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胡乱涂着鸦。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总算响了,佐助在学姐的注视下离开座位,向教室后门走去,前脚刚踏出教室,后脚就有一名老师从前门走了进来。他停下脚步,只见来人却是当了他六年班主任的伊鲁卡老师。

伊鲁卡看见教室里的三人也微感惊讶,奇道:“天天,你来干什么?”

“我来旁听呀。”天天笑道,“伊鲁卡老师不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伊鲁卡笑着转向油女志乃,“志乃同学,题解出来了吗?”

“没有。”志乃轻声道。

“现在我要走了,下午再来和你讲解。”伊鲁卡说着又向佐助走去,“佐助同学,你也是来上重修班的吗?”

“是的。”佐助行了个礼,“新学期还请伊鲁卡老师多多指教。” 

伊鲁卡抱歉地笑着,“真对不起大家。这学期教重修班的黛老师退休了,暂时由我来授课。二年级的水木老师辞职了,御手洗老师请了病假,所以我要代两个年级的课,上午的课程都排满了,实在抽不出空。大家先自学吧,下午我一定过来。”说着就要走。佐助忙喊住他:“伊鲁卡老师!请问您能把课本借我看一下吗?”

“好啊。”伊鲁卡说着朝佐助招招手,示意他跟随自己前去。天天蹦跳到伊鲁卡面前,笑道:“伊鲁卡老师,您还是快去上课吧。我带他去。”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伊鲁卡笑着对学生们点点头,随即快步离开。天天朝佐助眨眨眼睛,笑道:“跟我来。”

 

佐助在学校里品学兼优,但从未担任过任何职务,每天一放学就回家,从不在村里多逗留,和同学们相处也始终抱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是个安分守己、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学生,六年来去教师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跟着学姐来到伊鲁卡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天天一转门把,说:“啊呀,锁着。”

话音刚落,忽然身形一晃,人已在高处,一眨眼就从房门上方扁扁的气窗里钻了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佐助心想:翻窗入室自己虽然也会,却做不到这般迅捷。看向学姐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天天熟门熟路地找到伊鲁卡老师的办公桌,自说自话地拉开一侧的抽屉,取出一板巧克力,掰了一块放进嘴里,问:“你要不要?”

佐助摇摇头。只见那张办公桌上排着一列书籍,大都是一年级到六年级的教参。玻璃台面下压着历届毕业生的合影。他仔细查看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七年级的课本。

天天指着台板下的一张照片,说:“这是我。”

佐助见那张集体照第一排正中间的老师是张生面孔,心想:这位学姐并不是伊鲁卡老师的学生。他们似乎很熟悉,也许有什么别的渊源。

他不爱打听别人的私事,又想:如果学姐发现我没找到想找的东西,以她刚才的行事作风,没准会把伊鲁卡老师的办公桌抽屉通通打开乱翻一气。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很是无礼,于是向天天躬身致意,道:“多谢学姐,我先走了。”他知道学姐身法比自己快得多,为防被她截住,说话前便已假装东摸西看走到办公室门口,趁其不备,一溜烟跑了出去。

既然伊鲁卡老师要下午才来上课,自己又没有找到课本无法自学,便也不忙回教室,佐助径直来到学校图书馆——由于馆内的藏书还没有哥哥卧室里的多,而且大都是教导小孩子勇敢团结忍耐的寓言故事,他二年级上就没再来过——走进阅览区,随意取了几本书籍翻看。在一本名叫《仙人传》的破旧小册子里,几个十分眼熟的名字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咦?”

原来纲手、自来也和大蛇丸都是仙人?

他把整本书从头到尾读完:三人原是同学,大蛇丸聪明邪恶,做了坏事逃出村子;自来也愚笨却正直善良,奉命出村捉拿他。两人斗了整整一百年,不分胜负。纲手受自来也所托继任火影,帮助村子渡过难关。自来也和大蛇丸年轻时都曾追求过纲手,但纲手却另有所爱,三人恩怨纠葛,百年不休,最终各自成仙,散落天涯。

故事虽是杜撰的,却编得煞有其事。佐助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这个故事和那个故事,到底哪个更接近真相呢?

他合上书,放回书架,心中已有答案:反正无法证实真伪,那就选一个自己愿意相信的吧。

纲手当然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自来也当然是惩恶除奸的英雄;至于大蛇丸嘛……就算欺师灭祖众叛亲离,也比当市井小人要好得多。

 

回到教室时已是中午,天天和志乃都不在,想是去食堂吃午饭了。佐助取出便当盒,今天妈妈为他准备的便当是三枚海苔木鱼饭团,一只洗净的生番茄和一小段蛋卷。他慢慢地吃着,感觉十分惬意。

以往在教室里吃午饭时,班里大约有一半同学去食堂,另一半和他一样自带便当。他们带的大都是三明治、热狗、汉堡、牛排、炸鸡和薯条。他们常常坐在一起分享食物,并向他的午饭投来嫌恶的眼神。有一次他带了醋饭、渍萝卜和酢鱼干,酸酸的很好吃,几个调皮鬼却捏着鼻子,怪叫道:“好臭!好臭!是谁在吃屎?”其他人哈哈大笑。

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用餐氛围,拎着便当来到教学楼顶楼的天台上,却见好几个高年级学长各据一角,或坐或站,正捧着便当盒吃饭,背后都绣着团扇家纹。两个坐在水管上的同族学长发现他来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给他让座。

他忽然觉得非常屈辱。他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在课堂上和操场上赢得了男生群体中的空间和地位,怎能输在一份小小的便当上?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午餐时躲开过同班同学,他试着不去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问哥哥:“为什么我的便当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哥哥说:“因为我们宇智波的土地少,米饭、蔬菜和肉类都很珍贵,所以形成了独特的烹饪方式。但是南贺川的所有权属于宇智波,所以我们爱吃鱼。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饮食习惯,佐助要是想吃炸鸡啊牛排啊什么的,哥哥带你去村里吃。”

他说:“我才不要吃呢,油腻腻的。”

无论什么烹饪方式和饮食习惯,一日三餐都是妈妈的爱。他可不能背叛她。


刚吃完饭团和蛋卷,志乃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坐到课桌旁埋头用功。学校里的优等生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五分天赋加十分努力,如志乃;一类是十分天赋加五分努力,如鹿丸;还有一类是八分天赋加八分努力,佐助认为自己属于这一类。

他在走廊里的水池边洗净了便当盒和筷子,趴在窗台上啃番茄。不远处的操场上一至六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闹哄哄地你追我打,佐助在孩群中搜寻着糖果店老板家的儿子,却没有找到,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宇智波新生。

他记得自己刚入学时,高年级还有八九个宇智波的学长学姐,每升一级,同族的同学就少几个,等他升到六年级时,学校里的宇智波似乎只剩他一个了。虽然从小没有年龄相仿的玩伴,但有哥哥陪伴的他并不感到寂寞,也不怎么关心家人以外的人和事,此时回想起来,忽然意识到除了那个小不点儿,他从来没在族里遇到过比自己小的男孩,一个也没有。

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觉得有些奇怪,也不去细究。

时钟指向十二点三刻,伊鲁卡老师突然走进教室,腋下夹着一大捆试卷,笑道:“真抱歉,等会儿我还要代两节课。现在还有十五分钟,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佐助站在窗边,举手道:“老师,我没找到你的课本。”

“哦,课本啊……”伊鲁卡抓抓后脑勺,“……其实我还没想好该给你们上什么课呢。”

佐助指着黑板左半边,问道:“这是新学期要学的内容吗?”

“这是中忍考试的试题。”伊鲁卡说,“是九年级的知识点。志乃同学的基础比较扎实,我想看看他能不能解答。”

“中忍考试?”

“是啊,佐助同学要不要也试着解答看看?”

“好!”

佐助忙坐回座位,提起笔,才想起自己连题目也看不懂,如何解答?不由面露难色。伊鲁卡笑道:“这是一道九年级的物理题。”

“物理?”

“是啊,目前报名参加重修班的只有你们两个,你们俩学力都很强,我想以你们俩的学习进度来制定新学期的教学计划,也许可以用一年时间学完三年的课程。”

佐助听了,双眼放光,露出又期待又兴奋的神情,又指着黑板的右半边,问:“那这个呢?”

“这是一道解码题。若想成为中忍,破译密码是必修课。”

可是……我还没成为下忍呢……佐助暗中嘀咕,又问:“那个……伊鲁卡老师,其他同学都通过考核了吗?”

“没有呢。”伊鲁卡摇头道,“你们这一届没有人通过考核。”

“什……”佐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

伊鲁卡笑道:“这个时代并不需要那么多忍者。上一届也只有三个学生通过而已。”

“原来是……这样吗……”

佐助似懂非懂地喃喃自语,脑海里闪过六年来在忍者学校的点点滴滴。每一年伊鲁卡老师都说: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成为忍者,只有最优秀的木叶忍者才能成为火影。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火影,但每个人都要努力使自己变得更优秀。

他并没想过要成为火影。他一直努力学习和修炼,就是为了成为像哥哥一样优秀的忍者。可是听伊鲁卡老师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忍者是即将被时代淘汰的事物,除了他(也许还有志乃),其他同学(包括火影的儿子)并不把“成为忍者”作为目标,所以连重修班都不来上。

既然如此,学业是否优秀和能不能成为忍者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六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见他满脸困惑,伊鲁卡笑道:“正因为世界和平,所以才不需要那么多忍者上战场流血牺牲啊,这是难能可贵的幸福。以佐助同学的资质,若生在战争年代,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忍者。但是,我们今天的时代更好,不是吗?”

“嗯……我……”

“佐助同学若是改变了主意,这两天都可以去申请退学哦。”

“不……我不退。”来都来了,佐助不想半途而废。何况这是他自幼的梦想,“我要成为忍者。”

“好。那今天我们再等等,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同学会来。”伊鲁卡说,“从明天起,我们上午休息,下午上半天课,先把一到六年级的知识点复习一遍,然后开始学习七到九年级的课程。另外,我打算再教你们一门外语。”他问道:“水之国的夷语、雷之国的狄语、土之国的戎语、风之国的蛮语……你们想学哪个?”

油女志乃不吭声。佐助说:“都想学。”

“都学的话,恐怕一年里只能学到皮毛哦。”伊鲁卡笑道,“七到九年级的课本都是雷之国出版的,我就教你们狄语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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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