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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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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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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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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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没教的事-15

(15)

 

跑到“新家园”时,一场球赛刚刚结束,穿着红白两色马甲的青年们叉着腰,慢慢走到场边,接过队友递来的水瓶,仰起脖子喝水。佐助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哥哥,鼬穿着黑色马甲,手里捏着红白两面小旗,看来是这场比赛的裁判。

这种叫做“野球”的运动是近十几年从雷之国传进木叶村的,因为可以培养团队精神,在学校里是社会课的必修内容,毕业后则很少有人玩。佐助身体素质好,跑得快,投得准,视野广阔,在单项训练中总拿第一名,但因为是唯一的宇智波,在比赛中队友几乎不给他传球,他对此项运动便也兴趣寥寥。鼬见弟弟来了,远远地朝他笑着点点头,又继续和同志们分析战术,总结经验。 

宇智波的青年们大都染了头发,马甲又遮住了背后的家纹,佐助只能从大高领来判断两队的队员中,本族的和外族的大约一半一半。

哥哥在各个房间走进走出,佐助也跟着走进走出;哥哥身边总是围着好几个人,直到食堂开饭,佐助都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只得先回家。吃罢晚饭再赶过去,哥哥和他的大朋友们已经在议事厅里一边吃西瓜一边开会了。他们轮流发言,分组辩论,集体决议,严肃而活泼的气氛让佐助很是向往。

虽然同龄小伙伴的游戏相比之下幼稚无聊,自己在他们中间也没有哥哥这样的好人缘,佐助还是很期待能再次收到聚会的邀请。

 

新学期正式开始了,佐助每天上午在家完成父亲布置的任务——读古书;下午去学校上课;傍晚放学后先去哥哥那里晃一圈,然后回家吃饭。哥哥是个大忙人,每次去找他,说不了两句话,就有这个大哥哥那个大姐姐叫着“鼬同志,快来快来,我们需要你”一边把他拖走。哥哥每次都毫无歉意地微笑着,说:“佐助,你自己去玩吧。”

玩?佐助才没空玩呢。七年级的课程比他想象中难许多,他不得不花更多时间在复习功课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回回都考第一名不是因为自己有多聪明多努力,而是题目太简单。新学的知识和前六年相比,不只是难度增加了,甚至连解释世界的思路都大不相同。佐助第一次知道,火焰会燃烧是因为有氧气,和树叶飞舞没什么关系;木叶气候宜人不是因为太阳有多温暖,而是太阳离大地足够遥远,只要稍微靠近一点点,人们就会被烤成焦炭,一个也活不了。

回家作业再不是三分钟可以轻松完成的了,大量的推导与运算,光是公式就抄满了两页纸,死记硬背还不行,需得活学活用。雷之国的狄语更是如天书一般,发音方式和语法结构与木叶标准语完全不一样,还有什么时态,什么变格,变来变去,变得佐助头都大了。去请教哥哥,哥哥也是粗通皮毛,只在暗部修炼时学过几句四国的忍者隐语,读写全靠自学,自学用的小词典已经捐给了“新家园”的图书馆。

难怪哥哥卧室里的书架一夜之间空空如也,佐助在“新家园”一楼图书馆里发现了好多熟悉的书脊。他原打算每天晚上都去“新家园”,在阅览室里看书学习。可是本该安静的图书馆却被青年们当做社团活动室,这边唱歌弹琴,那边画画下棋,热闹得不得了。有时候去藏书区找书,还会撞见搂在一起靠在书架上的大哥哥大姐姐,两个人都用看不速之客的眼神看着他。佐助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转身退开。

学校里,伊鲁卡老师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只是讲课时嗓子常常是哑的。天天学姐几乎天天来旁听,每次都会带一缸泡好的菊花茶来,摆在讲台上。她有时迟到,有时早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经常就上课内容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举手的次数比两个男生加起来都多,伊鲁卡也都一一耐心解答。 

接连上了两个星期的文化课,佐助忍不住举手提问道:“伊鲁卡老师,请问我们什么时候上体术课和忍术课呢?”

“呃……这个嘛……”伊鲁卡抓抓头皮,以往上体术课就是让学生们跑跑跳跳,打打沙袋,扔扔皮球,两两捉对玩玩摔跤和擒拿;忍术课就是教他们三大遁术——水遁:游泳;木遁:爬树;土遁:挖坑——两者都需要专门的场地,他是代课老师,重修班又只有两个学生,显然很难申请到使用资格。“……要不这样吧,你们俩放学后找一块空地,自己练练格斗好不好?反正技巧老师都教过了。你们练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受伤,也不要破坏学校里的公共设施哦。”

“是。”

佐助应了一声,侧头看向油女志乃。这位同学喜静不喜动,和他一起上文化课还挺舒心的,一起上体术课就没什么意思了。以前体术对练时对上他,佐助都练得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的眼镜打碎。但这会儿没有第二个人陪他练习,只能凑合。两人来到办公楼后面的一块草坪,把书包扔在地上,彼此行个礼,佐助慢慢地出拳,轻轻地踢腿,随意拆了几招,心想:哥哥还没加入“新青年”运动的时候,自己每天放学回家都缠着他对练,哥哥虽然每次都让他,但让得十分巧妙,他每次都拼劲全力,有时候小赢两招,有时候小输两招,从没有因大胜而洋洋得意,或是因大败而灰心丧气,每天都有进步,每天都乐在其中,那时候多么快活!

正在出神,忽听得头顶有人“咯咯”一笑,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天而降,笑道:“你们俩是在跳舞吗?打得真难看。志乃,你让开,我来和佐助斗一斗。”正是天天学姐。

油女志乃忙垂手退到一边。天天摆了个架势,叫道:“接招!”随即猱身而上。

佐助只道学姐虽然比自己大一岁,毕竟是个女孩子,身法虽快,论拳脚的力量必不如自己。岂料数招一过,自己的拳脚不仅全数落空,左边脸颊还被狠狠拧了一把,正待格挡反击,右边脸颊又挨了火辣辣的一记耳光。他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戏侮过,即便是哥哥也只是戳戳他额头罢了,不由得又羞又恼,收起了轻敌之心,咬牙猛攻。天天“咯咯”笑着避开,双掌翻飞,晃得佐助眼花缭乱,双腿连环踢出,一脚比一脚更快,踢得佐助在空中旋转起来,从草坪这一头一直飞到那一头,摔在地上还翻滚不休。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佐助连忙跃起,脑袋兀自晕乎乎的,忽然心念一动,叫道:“学姐……是……是你?!”

“什么是你啊是我的,被我打傻了?”天天掩嘴笑道。

“伊鲁卡老师说,上一届只有三个学生通过忍者考试……难道……”

“嘻嘻。”天天笑着,纵身跃上二楼窗台,“算你聪明。”

说罢,已不见踪影。

 

天天学姐明明已经通过了忍者考试,为什么还要来重修班旁听?佐助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学姐既然有这样的本事,自己输给她也很正常,心中的不甘之意便也减少了几分。又想:现在伊鲁卡老师不教,志乃同学不是对手,从小打得昏天黑地的那几个外族少年又都成了“自己人”,哥哥又忙,若想在体术上更加精进,只有麻烦学姐多多指教了。 

然而学姐的招式实在太怪,变幻莫测,花样百出,和她对练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单方面挨打。天天也只顾自己玩得开心,从不与佐助拆解,偶尔在嘲笑他时随口指点两句,便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笑道:“哎呀,一不小心泄露了祖传秘方,你不许偷偷记在心里哦,快点忘掉。”

佐助每日里勤学苦练,爸爸交代的任务也不做了,哥哥那儿也去得少了,整天琢磨着这一招如何出击,那一招如何格挡,睡梦里也在拳打脚踢,一心一意只想赢过学姐。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自己的功夫虽然小有长进,天天却进步得更快。一开始他想着“一定要打败她”,后来变成“能和她打成平手就好”——既然学姐有下忍的实力,那只要和她打成平手,约等于自己也有了成为下忍的资格——再后来又变成“先打到她一下再说”,可是别说她的人,就连她的衣角也一次比一次更难碰着。好在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也日渐增强,无论用什么姿势翻滚跌倒,最后总能稳稳地站定,向学姐行个礼,输也输得潇洒。 

他屡战屡败,脸上满是不服输的神色,心中却打着细细的小算盘:自己和学姐的差距看似越拉越大,但实际交手中,他并未感觉到她的速度和力量有什么显著的增长,只是每一次自己习惯了她的怪招,下一次她又会多几个变化。这些招式源源不绝,似乎出自同一个底蕴深厚的根脉,并不是灵机一动的即兴发挥。就算学姐天赋异禀,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也不可能独创出这样的功夫来。她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又莫非,真的有什么“祖传秘方”?

某天又一次输得一败涂地,被天天嘲笑“你好逊哦”之后,佐助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学姐,平时你是怎么修炼的?”

“我啊……就是听师父的话,帮师兄跑腿,给师弟当人肉靶子呀,嘻嘻。”

果然有师父!听她语气,话里多半不尽不实,佐助又问:“那个……‘祖传秘方’……是你师父教的么?”

“怎么?你想拜师学艺?”

“嗯……可以吗……?”

见佐助脸蛋红了,天天把眼珠子骨碌一转,笑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待我回去问问师父,看他愿不愿意收你咯。”

佐助大喜,忙躬身道谢。天天又道:“不过这‘祖传秘方’嘛……嘻嘻,我倒是可以带你见识一下。”

佐助见她笑得狡黠,心想:学姐似乎不怀好意,没准又要玩什么花样捉弄我一番。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虽然挨了她不少拳脚,但只是一时皮肉疼痛,全无淤伤,她的招式虽然诡异,却不阴损,说话行事虽然活泼得让人招架不住,心地却不坏,虽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朋友,却也并不担心她会使奸计坑害自己。当即捡起书包,用敬语道:“有劳学姐了。”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把村里有棱有角的物事都分割成金亮和灰暗的两面,佐助跟在天天身后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边走边留心记忆着路旁的建筑,免得一会儿被学姐撇下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记得社会课上讲过:木叶村除了宇智波区以外,其它族群之间都不设围墙,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他不知道,社会课没有讲的是:无论是那些古老的、繁衍了数百年的大族群,还是那些新来的、人口较少的小族群,都像宇智波一样聚族而居。比如中央区是猿飞一族和日向一族的地盘,旗木一族和波风一族则以火影岩为中心向外辐射。而那些一个姓氏只有一户、不足以构成族群的人家,则大都混居在木叶村的西南角。

若不是亲眼所见,佐助想象不到人类可以生活在这样肮脏、混乱的地方。街道上污水横流,小巷里垃圾成山,野猫在垃圾堆里跳上跳下,为抢夺一口残羹剩饭尖叫撕打。在宇智波聚居区,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道清澈的引水渠,房屋样式整齐划一,要么是自己家和外婆家那样有花园和池塘的庭院,要么是中市街的店铺那种两到三层楼的长屋,清一色的木结构,古朴典雅,邻里之间界限分明,相敬如宾;而这里,没有两栋房屋的外形是一样的,凹凸不平奇形怪状的建筑物像是顽童胡乱捏的泥巴,毫无秩序地拥挤在一起,这户人家的门对着那户人家的窗,窗里和门里都伸出头或手,点戳着用俚语谈笑叫骂。

一只公鸡扑棱着翅膀从佐助头上飞过,落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昂视阔步。一个娇媚而洪亮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天天!你回来啦!来得正好!快点帮妈妈把这几份外卖送掉!”

正在疾驰的天天却故意放慢了脚步,笑道:“妈——全家福还有吗?”

“我忙不过来啦!你不会自己看呀!”

佐助循声望去,只见一座飞檐凌空挑出,红墙绿窗,一块黑色匾额上镌着几个大字:邢记包zi铺。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直从街头排到巷尾。一个相貌极似天天的中年妇人站在一排高高的蒸笼后面,正利索地用竹筷把包zi夹进纸袋里。 

天天闪身进了店铺,出来的时候左手提了数只塑料袋,右手举着一只大纸袋,递给佐助,笑道:“喏,你要的‘祖传秘方’来啦,嘻嘻。”

只见那纸袋上印了两排红字:祖传秘方;打耳光不肯放。佐助往袋子里一张,却是八只白白嫩嫩热腾腾的包zi,香气扑鼻。他正肚饿,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天天又把左手的塑料袋全塞进他手里,笑道:“走,跟我收保护费去!”说着,三纵两跃,已在数里之外。

佐助只得跟上,两人在迷宫般的街区里钻来钻去,天天叩开一道道房门,送出外卖,收了铜钱,扯两句闲话,随即赶往下一家。她熟门熟路地在狭窄的甬道、凌乱的电线、水管和晾衣杆间灵活穿行,佐助暗想: 难道学姐的身手是这样练出来的?

不一时外卖全部送完,佐助手中只剩下那只纸袋,天天爬上一处摇摇欲坠的阳台,坐在一堆废弃的旧家具上,笑道:“你怎么这么听话,我叫你来,你就跟着来了?”

“呃……我想和学姐一样,成为忍者。”佐助诚恳地说。

“成为忍者有什么好处?”天天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好处?”佐助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眨着眼睛看着天天。

“我家啊,很久以前是卖武器的。”天天望着即将沉没的夕阳余晖,双腿一荡一荡,“后来大家不打仗了,刀啊,剑啊,枪啊,一件都卖不出去,生锈了,烂在家里。眼看着一家人都要饿死,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爷爷啦,关了祖传的武器店,开了这家包zi铺,”她指指佐助手中的纸袋,“才养活了一家人,才有今天的我。” 

佐助默默地倾听着。

“忍者嘛,就像我家的武器店一样。没有人要的东西,你却当个宝贝,也不知道你是聪明呢还是傻。”

“那……学姐又为什么要当忍者呢?”佐助问道。

“就一不小心考上了呗。”天天满不在乎地说,又看着佐助笑道:“也是,宇智波族长家的大少爷,永远都不用为生计发愁,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咯。”

生计是什么东西?佐助在心里嘀咕。学姐搞错了,我不是大少爷,哥哥才是。

“好啦,我要回家啦。”天天说着站起身,“这袋‘全家福’有八种不同的馅儿,你慢慢品尝吧。”

佐助很想咬一口尝尝,却不好意思收下,正要推却,天天又道:“不过不是免费送给你的哦,你帮我个忙呗?”

“学姐请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嘻嘻。是这样,我们家的包zi在西南区很受欢迎,味道比那什么一乐拉面强多了,可是借不到火影的光,在村里的名头不如它们响亮。你们宇智波一族有那么多人,要是你觉得好吃,就帮我推广一下吧?”

佐助踌躇着不答。宇智波一族对外族的饮食向来看不上眼,他又不是爱与人打交道的个性,这样的要求让他很是为难。转念一想,哥哥和他的大朋友们都是充满热情和活力的青年,对新事物也很有兴趣去了解的样子,正是合适的推广对象,自己若是就此事向哥哥求助,他肯定愿意帮忙,便答应道:“好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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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