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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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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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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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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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没教的事-17

(17)

 

宇智波美琴这天穿了一身朴素的便装,想以普通家长而非族长夫人的身份出席大儿子和他的朋友们举办的活动。她也为佐助准备了一件可以随时装卸团扇家纹的新衣服,可左等右等,小儿子迟迟不归,只得独自前往“新家园”。

遵照传统,宇智波一族的女子除了在忍者学校上学的那六年,其余时间几乎不往村里走动,未婚时在娘家深居简出,婚后在婆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即使在本族聚居区内,也只有重大节庆祭日才会在公共场合以家族的形式抛头露面。至于四大家的贵族妇女,更是出门必携家人随从,从无独来独往之事。

不过宇智波美琴是个例外,虽然她出身于礼法之家,嫁给族长富岳之后恪守本分,专心相夫教子,极少走出家门,但作为极少数在少女时期就奉命出村做过任务、见过大世面的女性,族长家的大庭院实在是小了点儿,如今能借此机会一个人外出走走,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来到“新家园”时,旧操场改建的广场上已支起了一圈圈用彩布装饰的竹棚,每个棚里或立着烤炉,或架着铁锅,男孩子们忙着捶打糕团,剁肉切面,生火添柴;女孩子们捧着什锦点心盒,盒中装着各色小吃,见了来客就往人怀里塞一份。美琴接过一串章鱼丸子,微笑道谢,环顾四周,发现在场的家长除了自己,竟没有第二个宇智波。正要寻找自己的儿子,忽然大门口鼓噪起来,众青年簇拥着一名来客涌向广场中央,那人穿着用金丝和黑线绣成三足金乌纹样的大红礼服,富丽华贵,却是火影夫人。

宇智波美琴记得火影夫妇只有一个独子,和佐助同年,并不是这里哪位青年的家长,此番前来,多半是代表火影来视察工作,慰问群众,与民同乐的吧。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以谦逊内敛为美德,不可在相貌打扮上与她人作无谓的攀比,因此心中只激起了一股并非身为女性——而是身为宇智波的竞争意识。虽然宇智波一族的妇女遵照传统从不参政议政,但六年前丈夫第二次参加火影大选之时,她作为贤内助亦帮了不少忙,出了不少力,她和富岳两人更是作为一对伉俪被村民们拿来和波风夫妇比较。那次竞选宇智波输了,丈夫输了,她也输了。然而木叶的法律规定,火影不得连亻壬,下一届竞选,现任火影十有八九会推举他的两名男弟子作为候选人,那两个徒弟论品行不如自己丈夫,论才能不如自己儿子。美琴心想:来日方长,咱们下回再见分晓。

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失了礼数。美琴从人群中穿过,款款地迎上去,自从上次在火影就职大典上向火影夫人道贺之后,两人再无任何交流,正待寒暄几句。那火影夫人见了她,却是满腔的笑意从眉眼里洋溢出来,她虽已为人妻为人母,活泼开朗的个性却和少女无异,拉着宇智波族长夫人的手,亲热地叫道:“美琴姐姐!”

 

鼬老早就得知母亲来了,只是作为活动主要负责人之一,诸事纷杂,无暇抽身接待。及至火影夫人突然现身,更是忙得一众青年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偷得片刻空闲, 他在人群中望见母亲正挎着青布小包在一处咖喱摊前鉴赏各色香料,忙上前行礼,笑道:“妈妈,佐助呢?”

“你弟弟一大早就悄悄出门了,说是有‘别的安排’。”美琴笑道,“我看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主意大得很,便也没有多问。”

鼬心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爱成群结队四处冒险,把同伴看得比家人还重要。想是弟弟和村里新近结识的小伙伴玩得投缘,把哥哥和妈妈都抛在脑后了。于是笑道:“这么贪玩?下回见了佐助,我替妈妈好好训训他。”

美琴正待回话,忽然身后有人叫道:“鼬同志!”

一名少女飞身奔来,对着鼬连使眼色。美琴认得她是四大家里掌管射术的稻火家的女儿,丈夫选定的未来儿媳,宇智波泉。两代女性四目相对,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原本按照族中礼法,泉应该叫美琴“族长夫人”,美琴只需点头微笑即可。然而依这“新家园”中的新规定,泉应该管美琴叫“鼬同志的母亲”,简称“母亲同志”,美琴则可称其为“泉同志”或是直呼其名,倒像她已经嫁入自己家中当媳妇一样。正在尴尬,鼬忙打圆场道:“妈,这是泉同志。泉同志,这是我妈。妈,我有事离开一会儿,您慢慢吃慢慢逛。”

“等等,鼬同志。”美琴叫住儿子,“我想参观下你们平时的食堂和厨房,可以吗?”

鼬和泉对视一眼,笑道:“当然可以。妈妈请跟我来。”

 

还没到食堂门口,美琴便听见里面传出焦急的呼喊声,鼬和泉先一步冲进去,不一会儿,两名少女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从厨房里走出来,将她安顿在窗边的椅子上,一人为她按摩手指,另一人喂她喝水。几个男孩子步伐匆匆地奔进奔出,美琴见止水和万平也在其中,便招手唤他们过来,询问发生了何事。万平看了止水一眼,迟疑不语。止水笑道:“夫人……哦不,母亲同志,是这样的:今天客人太多,厨房里忙不过来,大家挤在一块儿,通风不畅,有位同志晕倒了。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没有燃气泄漏,只是暂时性的缺氧,不劳您费心,我们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辛苦你了。”美琴笑道。她见青年们互助友爱,应对突发情况时忙而不乱,井然有序,而大儿子指挥调度,令行禁止,显然在众人中颇有威信,心中甚感欣慰。不一时人群疏散开去,她走进厨房,查看了他们烹饪用的原材料和厨余垃圾的回收方式,又走出食堂。鼬跟着出来,问道:“妈妈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一日三餐虽然平常,却是民生大事。”美琴温言道,“你们能够自给自足,这很不错,但每天要供应几十口人同时吃饭,这厨房就显得太小了,两三个人就没有转动的余地,入口又只有一个,进出之时容易磕碰,很不安全。”

“妈妈说的是。这个问题已在我们的议程之中。”鼬笑道,“以后这边的人口肯定会越来越多,公共食堂集体免费用餐的生活方式恐怕很难继续下去,我们正在考虑改成商业街小作坊的运营模式。今天的活动就是一次试点。”

“如此甚好。”美琴点头微笑。

鼬又笑道:“妈妈,想不想参观一下我的寝室?”

美琴刚回了一声“好”,不远处又有两个外族女孩叫着“鼬同志”向他招手。鼬只得对妈妈抱歉地笑笑,道:“我的寝室是二楼西首第一间,201A,妈妈先去坐坐吧,我一会儿就来。”说着,转身向那两个女孩跑去。

美琴来到二楼,找到儿子的房间,转动门把,门却锁着,又试着推窗,窗也从里面锁住了,想是儿子忙得忘了他的妈妈并没有他房间的钥匙。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内张望,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尘不染,与其说是整洁,不如说是简陋——窗边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有一只水杯,水泥地上并排铺着三张榻榻米,靠墙叠着一床被褥,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双层书架,摆满了旧书——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她又张了张对门的201C,这间屋子的陈设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同样大小的房间里却摆了一组转角沙发,占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二。她沿着走廊从西首走到东首,把朝南的寝室全都张看了一遍,果然每间屋子的布局和风格都不尽相同,从中亦可窥见每个孩子不同的个性。西首的204C的门上悬着一幅龙飞凤舞的书法——“明镜止水”。

她逛了一圈,又回到儿子屋外,倚在走廊的围墙上向下看去,整个广场尽收眼底,大门口不断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进入,大都是携家带口的外族人。她在人群中未能搜寻到小儿子的身影,便又把视线锁定在大儿子身上。她今天来到这里,一是想亲自了解一下这群年轻人的生活环境,二是为了暗中观察大儿子和异性的交往情况。

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受女孩欢迎的男孩,且能在她们中间找到相爱的伴侣共度一生;但作为宇智波族长夫人,她并不希望儿子和外族女子有任何情感纠葛。不,不只是外族女子,哪怕是同族,也只有四大家出身的女性才有资格成为未来族长的妻子,与平民女子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不仅对鼬,对整个族群都弊大于利。

她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正和儿子相谈甚欢,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到她身后,说了句什么,那少女猛一转头,惊喜地跳起来。那男子躬身向鼬行礼,鼬则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美琴认得这中年男子是族里的铁匠宇智波清藏,据传说,上古时期历代族长使用的兵器“草薙剑”便是由他的祖先锻造的。木叶建村之后,数百年未有战乱,上古神兵早已佚失,如今只在南贺川神社里还供奉着一柄唯一流传下来的草薙剑,铸剑师的后人也早已成了普通的铁匠,平日里只以贩售菜刀锅镬为生。

眼看已过了正午,来访的众多家长中只有自己和清藏两个宇智波,美琴本想下去打个招呼。但两人在族里地位悬殊,遵照礼法应该是铁匠上楼来向族长夫人请安,绝没有族长夫人主动去见铁匠的道理。虽然此地并非宇智波区,所有家长都是不分尊卑的客人,美琴微一犹豫,还是决定在原地静立不动。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露出一地的狼藉,青年们忙着拆卸竹棚,清洗厨具,收拾地上的竹签、纸袋、果皮和残骨。美琴在大儿子的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又叮嘱了几句,正待辞行,小儿子忽然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叫道:“妈妈!对不起,我来晚啦。哥哥,你做的料理还有剩下吗?”

“你哥哥今天忙得没时间下厨呢。”美琴笑道。鼬见弟弟脸上的期待变作失望,忙道:“虽然我没能亲自下厨,但今天有许多好吃的呢。佐助想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没什么想吃的。”佐助已经把自己喂得饱饱的,除了哥哥的手艺能让他胃口大开,别的什么都吃不下了。何况他有更加要紧的事,妈妈和哥哥都拍拍身边的榻榻米示意他坐下,他却急得连鞋也不想脱,站在房间门口问道:“妈妈,听说你是大大大高手,还拿过比武大会的冠军,是真的吗?哥哥,你知道这件事吗?”

美琴笑而不语。鼬点头笑道:“我知道。”

“啊……好过分。”佐助撅起嘴,“原来家里人人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人。”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美琴笑道,“佐助不说,我都忘了呢。”

“妈妈也没告诉我呀。”鼬笑道,“是我查史料的时候自己发现的。”

佐助于是满意地笑了,又问:“妈妈,比武大会是单场淘汰制吗?你的对手都是别的村子的高手吗?他们厉害不厉害?妈妈,你最擅长的兵器是什么?冠军有奖杯和奖牌吗?下一届比武大会什么时候举办?我也要参加。哥哥,我们一起参加吧!”

鼬见弟弟连珠炮般发问,鬓角的汗珠还在不住地往下滴,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美琴看着小儿子咕咚咕咚大口喝完水,笑道:“比武大会并非常例,是否举办全看大名殿下的心情,即使大名殿下有意举办,其它国家的大名不支持也是办不成的呢。”

佐助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妈妈,哥哥,你们比试过吗?你们俩的功夫谁更厉害一些?”

“当然是妈妈啦。”鼬笑道。

美琴笑着看了大儿子一眼,心中很是受用,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倘若现在我和你哥哥一般大,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胜负倒也难说。然而我都这个年纪啦。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么多年没和人动过手,早把功夫抛下了。”

“没关系的,妈妈!”佐助兴冲冲地说,“现在你可以对我动手啦!”

 

回家路上,佐助不停地问东问西,要听妈妈讲述当年的夺冠历程。回到家里,更是围着妈妈转来转去,妈妈打扫卫生,他帮着换水搓抹布;妈妈收回晾晒的衣物,他帮着叠好;妈妈准备晚餐,他帮着洗菜剥豆子……美琴当然知道儿子的用意,晚饭后,趁佐助正在洗澡,她从陪嫁的木箱底部取出一把银色的苦无,来到后院,瞄准箭靶运劲掷出,多年没有练习,准头还在,劲道却不足了,那苦无的尖端在靶心上轻轻一碰,歪斜着掉落在地。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大儿子早慧,两三岁时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知书达理,弟弟出生后又主动承担了一部分带孩子的任务,为妈妈省了不少心;小儿子乖巧懂事,从小以哥哥为榜样,学习生活都非常自律自觉,不需要妈妈操心,养育这样的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愉悦多于辛苦,但两次怀孕生产的过程依然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当年天才少女的灵气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也在十多年婚姻生活的琐碎日常中消磨殆尽。

她拾起苦无,回到卧室,将它藏进锦缎之中,阖上箱盖,上了锁,又拿起一边的红色牛皮甲,用凿子在皮甲上钻了几个洞眼,穿针引线,将甲片一块块缝缀起来。

佐助本想帮妈妈分担一些家务,这样她就有空闲时间来陪自己修炼体术了,没想到家务活是做不完的,妈妈永远都有事情要忙。见她在灯下全神贯注地做针线活,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去,坐在她身边,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爸爸的铠甲。”

“铠甲?”佐助只见过绿色的忍者马甲和灰色的暗部护甲,这种红色的铠甲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捡起一块甲片,只觉得触感坚硬,分量沉重,想必穿戴起来很不舒服,也从来没见爸爸穿过。想到这阵子爸爸整天都在书房和手下商议事务,有时候连晚饭都要妈妈端进书房去吃,想是族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忽一闪念,又问:“是为了秋日祭做准备吗?”

“不是呢。”美琴顿了顿,又道:“今年的秋日祭可能要推迟了哦。”

“为什么?”

“村里有别的任务,时间冲突了。”不等小儿子继续发问,美琴把两块用粗绳系在一起的肩甲在他身上比了比,笑道:“佐助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可以替爸爸试穿铠甲了呢。”

“我现在也能试穿呀!”佐助兴奋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挺胸凸肚。

美琴笑着把肩甲批在儿子身上,佐助一溜烟奔到镜子前,只见两块红色的甲片从肩头一直垂下来,遮住了整条手臂,看上去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相形之下,自己的身体显得又瘦又小,实在是称不上霸气威武。

他有些失望地卸下肩甲,心想:就算我长到和哥哥一样高,穿着这样一身铠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佐助每天清早都去巨坑森林中的修炼场玩一遍各种器具,凯老师和他的弟子们有时候四个人都在,有时候只有三个人,有时候只有两个人,有时候只有那绿衣少年一人。下午去忍者学校上课,课间和天天学姐聊天,得知那绿衣少年名叫李洛克,那白衣少年叫做日向宁次,乃是族里不世出的“天才”。听说这名少年有着和哥哥同样的头衔,佐助想要与他一较高下的心情不禁又迫切了几分。

其余时间,他都待在家里当妈妈的乖儿子,看着妈妈一点点将爸爸的铠甲制作完成,又开始准备哥哥的铠甲,他眨着眼睛笑着问:“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

“是呀。”美琴笑道。

见小儿子总是粘着自己,她心知这是他在童年的尾巴上对母亲最后的依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大儿子那样拍拍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不由得无比珍惜这每分每秒母子相伴的温馨时光。只要精力体力足够,她便抽时间和儿子对拆几招;佐助向她请教实战中的诀窍和独自修炼时遇到的疑难之处,她也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倾囊相授;佐助问她“查克拉”是什么,她也是只闻其名不知其意,便也如实相告。母子俩谈论一会儿武学,又拉一段家常,佐助几次想问妈妈关于“亲嘴”的事,终究不好意思开口。美琴提及某些话题时也十分拘谨,只说:“佐助是男孩子,有些男孩子才有的体验妈妈都没有过,以后佐助要是有什么困惑和烦恼,可以去问爸爸和哥哥,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明白吗?”

“我明白。”佐助似懂非懂地说,“妈妈你就放心吧,什么都难不倒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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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