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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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深处是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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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写得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心中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才能写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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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快乐的创作者,产出能被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影响很多人精神世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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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学校没教的事-5

(5)

 

“爸……父亲大人。”

佐助忙毕恭毕敬地立好。虽然父亲一直对他放任自流,从没有打过他一下,骂过他一句,但他从小耳闻目睹父亲如何严格要求哥哥,哪怕哥哥已经是村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功课品行样样都好,还是常常被罚跪面壁思过,心中早已埋下了对父亲的敬畏。

“回答我的问题。”

“去……去村里吃……冰淇淋。”

宇智波一族提到本族的聚居区时,称为“族里”,而把本族聚居区以外的地方一律称为“村里”。族里规矩虽多,但从小父亲并没有教他不能去村里玩,不能结交外族的小朋友。佐助心想。父亲若是因此而说我,便是不讲道理。

“鼬带你去的?”

“不是。我自己去的。”

富岳“哦”了一声,看着小儿子清澈的大眼睛,相信他没有说谎。

“以后出门之前,回家之后,都来向我汇报一下。”

“是。”

富岳推开虚掩的院门,边踱步边问:“上次给你的卷轴,学得怎么样了?”

“看……看不懂。”

佐助垂着手跟在父亲身后走进院子。侍立在门内的园丁松平随即闩上门。

“今天不早了,明天一早你来我书房,我指点你一二。”富岳停下脚步,朝小儿子摆摆手,“现在去睡吧。”

“是,父亲大人。”

佐助强忍住内心狂喜,恭敬地鞠了一躬,斯斯文文地走开,回到自己房中,这才蹦跳起来。

 

宇智波富岳清楚地记得,十年前他把这卷古老的《先民记》交给长子的时候,那孩子脸上与他年纪不符的淡然表情。

一个星期之后,他问他:学得如何了?那孩子答道:正在研读。

一个月之后,那孩子把卷轴交还给他,说:已经通读了。他问他:都看懂了吗?那孩子说:请父亲大人过目。说罢,双手奉上一本薄薄的册子。

他接过小册子打开,那清秀规整的字体和近乎完美的译文让他震惊不已。简直无法相信它出自一个七岁儿童之手。

现在他把这本小册子交到次子手中,问道:“这样能看懂吗?”

哥哥的笔迹?佐助笑逐颜开,连连点头:“能看懂。”

“说的是什么?”

“呃……说的是……打猎的事?”

“嗯。”富岳点点头,“这份卷轴记载着我们宇智波一族的祖先留下来的最早的文字,叫做《先民记》。”

他展开卷轴,“全卷分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卜辞,下半部分是律法。我们的祖先是森林中的猎人,卜辞中约有五分之三是关于狩猎的,比如这一条,佐助,你念一下。”

“唔……王西……东南……大有……雷,火,成,实……?”佐助磕磕巴巴地念道。

“是‘壬酉’。”富岳纠正道,“‘壬酉’应该是日期,具体是指年份还是月份,不得而知。‘东南’是方位。‘大有’可能是某种吉兆。‘雷’、‘火’,可能是当时观测到的天象。‘成’可能是狩猎成功的意思,也就是占卜的结果应验了。‘实’可能是食物或其它生活物资充足的意思,也就是这次成功的狩猎再一次让族人免于冻馁,族群得以繁衍生息。”

“原来如此……多谢父亲大人教诲。”

小儿子仰慕的眼神让富岳十分受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做父亲的乐趣,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再看第二部分。这一句,你念一下。”语气也和软了许多。

“吉……盗邻人斧。再而三。斩左手以……戒之。”

“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呢?”

“唔……吉、吉兆?”

“也有人这样解读。不过我认为另一种解读更为合理,‘吉’可能是人名。一个名叫‘吉’的人,偷了邻居的斧子,‘再而三’,就是许多次的意思,于是斩去他的左手作为惩戒。”

“啊……!”佐助面露不忍之色,“只是偷了斧子,就要斩去左手?”

富岳点点头,“嗯。我也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过严厉。可能是当时民风不正,我们的祖先不得不采用严刑峻法吧。”

“哦……原来如此。”

“那么,我考考你,从这两条文字里,你认为我们的祖先是怎样的人?”

“是……很厉害的人?”

“呵呵呵……”富岳笑着收起卷轴,又递给佐助。“这是原本,你手中的是鼬的译本,也就是把古时候的文字转换成现在的人能看懂的文字。我解释了这两条,你就明白了,其实内容很简单,字数也不多。其它的你就自己对照着慢慢读吧。”

“是,父亲大人。”

“这本《先民记》,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

“哎?!”

“是的。木叶村的历史只有不到八百年,而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历史,比它要久远得多。这份卷轴里记载的关于狩猎、祭祀、战争和灾疫的占卜活动,和涉及到原始人类生活方方面面的律法,说明我们一族悠久的历史并非神话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哥……”哥哥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读完这份卷轴后,如果还感兴趣,我再给你更多的相关资料。”

“好……好的!爸……父亲大人,这些哥哥都看过,是吗?”

“嗯。”

富岳点点头,神情忽然一变。

“我知道你一直以你哥哥为榜样。不过,佐助,你不必事事都追随和模仿他。尤其在最近那件事上……你还小,不懂得其中的利害,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是正道,是天理,是我们宇智波一族赖以生存的唯一法宝,绝对不可以违背。明白吗?”

“是,孩儿明白。”

“我身为一族之长,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可能伤害自己家人的选择。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是……是的。”

宇智波富岳看着小儿子天真懵懂的眼神,语气又转为温和。

“不要让我失望。”

 

父亲的勉励让佐助备受鼓舞,接连好几天他都窝在家里埋头苦读,有了哥哥译文的帮助,理解艰涩拗口的古文变得容易多了,他很快读完了《先民记》,又从书房拿了一卷竹简和一本线装书,连蒙带猜地阅读。

“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富岳和蔼地对小儿子说。他很享受作为父亲传道受业解惑的乐趣。

佐助却想要留着一些问题问哥哥。最后他决定:同一个问题,既问父亲,又问哥哥。先问哥哥,可以在父亲面前对答如流,获得父亲的首肯;先问父亲,又可以在哥哥面前表现自己,“我可是和你一样什么都懂哦”,让哥哥刮目相看。

虽然父亲教他不必事事都追随和模仿哥哥,他还是三天两头往“新家园”跑。那边可说是一天一个样。几天不见,旧校舍的水泥拉毛墙面上画了许多夸张的图案,高大宽敞的木头窗框上也重新刷了红漆,不少同族的大哥哥大姐姐都把头发染成了鲜艳的彩虹色,把深蓝深紫的宇智波高领外套换成了大红大绿的长短乱搭。到处都是热烈奔放的色彩。只有哥哥依然如故。

“鼬同志太保守了。”

他听见不止一个人这样说。

“看人不能看表面哦。”

而哥哥这样回答。

 

暑假即将过半,距离哥哥搬出去住已经快一个月了,最初时在族内激起的小小的风波似乎也已恢复平静。再过几天就是佐助的生日,按照以往的惯例,那天一家四口会先去奶奶家吃午饭,然后去外婆家吃晚饭。佐助很想问哥哥那天会不会回来参加家庭小宴, 但又想:如果连我的生日,哥哥都要我提醒甚至请求了才回来,那多没意思。便没有问。

然而到了生日前一晚,他还是屏不住问妈妈:“明天哥哥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妈妈的语气很笃定,佐助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床头柜上已摆放着一块方形玉石,玉石下面压着一张卡片。宇智波的传统,凡男孩生日,家人都会送上只经过粗糙打磨的玉石作为贺礼,一来寄望于玉石的辟邪之力能保佑孩子平安长大,二来寓意着未成年的男孩是一块璞石,若要成为美玉,必须多加磨砺自己。卡片上写着:佐助,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希望你珍惜时间,做一个勤奋踏实的好孩子。爸爸。妈妈。

宇智波一族性格内敛,即便亲朋好友之间也很少有直白的情感表达,简短的一句期许已蕴含着父母深深的爱意。佐助幸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

吃罢早饭,佐助趴在窗口等了许久,哥哥没有出现。一家三口换上会见近亲时穿的浅色礼服,来到一墙之隔的奶奶家。

爷爷在他出生的前一年就去世了,奶奶生了三个孩子,长子早夭,次子便是继承了族长之位的父亲,幼女多年前死于难产,如今家中就只有她一个人和一条名叫“小黑”的黑色柴犬。富岳曾多次邀请母亲搬来同住,然而老人家性情刚强,不愿依赖儿女,虽然身体日渐衰老,却始终坚持过着独居生活。

佐助和小黑在院子里玩耍,听见奶奶问道:“鼬呢,怎么没有来?”

“他工作忙,抽不开身。”富岳说。

“哼,我一早就反对他去暗部。你不听。”奶奶的声音有些生气,“志村一族哪里有好人了?我家小鼬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母亲大人言重了。”富岳陪笑道,“天下承平已久,如今无论族里还是村里,年轻人大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只有暗部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你是他父亲,你怎么教育儿子我管不了。”奶奶说,“但鼬将来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你可别耽误了他。我看他是个有器量的孩子,比你强上百倍。”

“是,是。”富岳连连点头,暗想幸好老母亲近年来眼花耳背,离群索居,不太与族人往来,坊间各种流言蜚语暂时没有传进她耳朵里,不然鼬离家出走和外族青年混在一起搞什么运动的闹剧被她知道了,还不得气出病来。

“还有小佐助,这孩子心肠软。”听奶奶提到自己的名字,佐助忙竖起耳朵,“我怕他以后会吃亏。你不许对他太严苛,更不许把他往那些火坑里送,听见没有?”

“是,孩儿谨遵教诲。”

看见父亲大人在奶奶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佐助觉得十分有趣。一家三口在奶奶家吃了午饭,又赶往南贺川神社旁的外婆家。外婆家的气氛和奶奶家大不相同。外公外婆双双健在,共有四个孩子,长子也就是大舅春人,子承父业,掌管族中礼法,主持四时祭祀,育有一子;长女也就是妈妈美琴;次女也就是阿姨美雪,也已嫁人,育有一女;幼子也就是小舅秋人,尚未婚娶,仍和父母兄嫂住在同一屋檐下。今日借着佐助生日的荫头,出嫁的姐妹俩带着丈夫孩子回到娘家,合家团聚,人口虽多,却半点也不热闹。奶奶对父亲虽然严厉,但对兄弟俩宠爱有加,对妈妈也很客气,在奶奶家可以随便坐随便说随便玩。外婆家却有一大堆规矩,说话要轻,坐姿要正,走路不能跑,一家人彼此见礼就客套了半天。大表哥彰比鼬大三岁,比佐助大八岁,为人和大舅一样端方,不爱和小孩子玩闹。以前和哥哥一起来时,他们堂兄弟俩常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佐助插不进嘴;表姐枫比佐助大两岁,小时候还一起办过家家酒,如今长大了,有了少女的矜持,对佐助的态度颇为冷淡。嘘寒问暖完毕,外公、父亲、大舅、姨夫和大表哥便聚到东厢房谈论男人的话题;外婆、妈妈、阿姨、舅妈和表姐则聚到西厢房谈论女人的话题。佐助一个人无所事事,外婆家的猫也对他爱理不理,只好去找小舅玩。

小舅住在大屋的西南角,门窗紧闭,房间里密不透风,佐助刚进去就憋出一身汗。

“秋人舅舅,你不热吗?”他问道。

宇智波秋人斜躺在罗汉床上,从棉被里缓缓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佐助的脸颊。冰块般的触感让佐助忍不住一激灵。好凉!再看那胳膊,瘦得只剩皮包骨,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有气无力地垂在床边。

“你……你吃药了吗?”佐助忙问,“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秋人微笑着点点头,“多谢,不用。”声音气若游丝,仿佛空心的一般。

佐助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却不敢仔细凝视。小舅是族中有名的美男子,却天生体弱多病,他长发披肩的样子很像哥哥,眉眼更是和哥哥一模一样,只是面色苍白,两颊深陷,才三十岁就缠绵病榻,全无哥哥身上那种青年人的生命力和朝气。 

他在床前默默坐了一会儿,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檀木书架上摆着几部线装书。“我可以拿一本出去看吗?”房间里闷热难当,虽然很想陪伴小舅,但实在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请随意。”

佐助道了谢,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一本,来到屋外席地而坐,翻开书册,只见每一页都用墨线画着人体各个部位的形状,又有许多红点,一旁标注着文字,似乎是本医书。看了几页,发现某个生词总是反复出现,忽然想起前几天在家中读过的某份卷轴中也见到过这个生词。

查库拉……?查库拉……?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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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10